“水”“渴”“滴答”石头村村东头山脚下的破茅屋里,用木头板子搭成的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岁的女子。
女子脖子上有一条深紫色的勒痕。
床前趴着两个三岁多的孩子,是一对龙凤胎。
哥哥,葛狗蛋儿,妹妹,葛大妮儿。
“哥哥,奶奶说娘亲死了,要把娘亲埋到爹爹的旁边。
我们是不是成孤儿啦?”
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妮儿,不哭,娘亲没死,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把娘亲埋了的。”
葛狗蛋儿,小小的人儿坚定的说,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无助的。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床上躺着的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滴答,滴答,滴答”感觉几滴甘甜的泉水滴到了自己的唇上,顺着流进了喉咙,疼痛的喉咙立马得到了缓解。
“嘶”一阵头疼,床上的人眉头一皱,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自己的大脑。
蔡春花,现年二十岁,是石头村村西头老葛家的二儿媳。
之所以叫石头村,是村子里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姓石,其余百分之二十是杂姓,老葛家就是其中之一。
二十年前逃荒搬过来的。
丈夫,葛亦洲,现年二十五岁,在家排行老二。
爹不亲,娘不爱,原主是以一袋黑面的价格被自家继母换给老葛家的,不然葛亦洲还是一个老光棍。
葛老二在一次上山打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去山上寻找的人只找到了一只鞋子,之后被判定死亡,立了衣冠冢,原主也就顺理成章的晋升成了寡妇。
丈夫死后一个月,被公婆以树大分枝的名义把她们娘仨给分了出来。
二房只分得了山脚下的一个破茅草屋,以及旁边的两亩下等田,也没有给房契和地契,不知道老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自己屋子里的铺盖以及衣物也让他们带走了,其余一律没有。
公婆按老理儿跟长子住,长子分的七成家产。
长子,葛富贵,现年二十八岁,娶妻小刘氏,是婆婆老刘氏的娘家侄女,深得老刘氏喜欢。
育有两子,八岁的葛有田,六岁的葛有粮。
三子,葛成才,现年十八岁,己过童生试,正在备考秀才,更是老两口的手中宝,心头好!
原主在娘家受继母磋磨,性子懦弱。
所以在老葛家更是受气包的存在。
真可谓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三顿还得挨上婆婆几句骂,要不然这一天婆婆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葛亦洲总能打着猎物回来,蔡春花连顿干饭都混不上。
原主之所以会上吊自杀,一个是自己性子懦弱,根本无法独自养活两个孩子,再一个就是洗澡的时候被老大偷看,觉得没脸活了。
一时想不开就在院里的大树上上了吊,被上山摘野菜的村长媳妇马氏所救。
只可惜晚了一步,最终自己穿越了过来。
消化完这些消息,蔡春华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她实在无法接受这离奇的一幕。
上一世她只是个偏远山村的寡妇,从三十岁到五十岁,二十年时间独自养活大儿子并把儿子培养上了大学。
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没出过远门,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不,应该说去的最远的地方是省城的肿瘤医院,并且一去不复返,把自己的命永远留在了那里。
到了省城一个同病房的女的管自己叫阿姨,一问年龄才知道人家比自己大两岁。
她才第一次知道城里的五十岁的女的该是什么模样的。
她从来没有娱乐生活,家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更没有话本子,压根就没有接受过“穿越”这个词汇。
所以她认定自己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做梦,只要不睁开眼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哪怕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又说服自己“做梦呢,再睡会儿,睡醒了就能跟儿子在城里生活了。”
如此反复几次,睁睁合合,眼前还是那个破茅草屋,两个小孩子趴在床上睡着了。
最终蔡春华用那破锣嗓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啊,为什么让我两世都做寡妇啊!”
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下定决心,“我葛春华就不是认输的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上一世我能独自培养出个大学生,这一世我也能培养出一个状元郎。
我不光培养状元郎,我还要把自己保养的美美的,给状元郎找个厉害的爹爹当靠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屋外传来了婆婆和大嫂的声音,“娘,二弟妹死了,这房子和地还有两个孩子咋办?”
“还能咋办?
房子和地收回来,至于两个小杂种卖给人牙子就是。
还能得几两银子,反正也不是老葛家的种。”
婆婆刘氏尖酸刻薄的说着“娘,要么说还是你聪明,卖了银钱,您可得给我再添件新衣服,我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小刘氏恭维道“行,到时候给我两个大孙子也一人扯块布做新衣服。”
就这样二人视若无人的推门进了房间,“拿个破被子,将蔡氏裹了,咱俩给她抬山上去。”
“娘,就咱俩啊,我有点怕,要不叫爷们儿来吧。”
“死都死了,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变成鬼,也是个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老刘氏厉声道小刘氏看到床上的蔡氏首挺挺的坐了起来,拉了拉老刘氏的袖子,哆嗦着说,“娘,娘,真的有鬼。”
蔡春华决定吓她们一下,缓缓坐了起来,双臂伸向前方,鬼里鬼气的说,“婆母,大嫂,我死的好冤啊,地府不收我,我好冷,没人陪我,我好孤独,你们下来陪我好不好?”
“啊~有鬼,跑啊”婆媳两个屁滚尿流的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回了村西头,边跑边大喊,“有鬼啊,蔡氏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
村民们见状,在背后朝他们吐了口口水,“呸,黑心的婆娘,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厉鬼,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
回到家后的二人,当晚就发起了高热,嘴里还一首喊着有鬼。
更奇葩的是葛老头也以为二人中邪了,没去请大夫,首接请了邻村的巫婆来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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