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姜鲤身为玄月观首席大弟子,灵气过盛,肉身载体不够,师傅说要找到一个契合的“炉鼎”,将多余的修为过渡出去。
本物色好人选,却在应劫当天,被一个小人钻了空子。
端着一张与道侣五六分相似的脸,敲开姜鲤的房门。
姜鲤自是不肯,与他扭打在一起。
“嫂嫂,我哥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频频败退的青年,眼底浮现一丝阴狠。
其实“炉鼎”是谁,姜鲤都无所谓,但不能被人按头吃屎。
“丑拒。”
姜鲤引下一道天雷,将爬床的劈成渣渣。
她自己因耽误0.01秒的卸货时间,灵力爆炸,肉体粉碎。
消失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师傅悲恸的哭声。
唉,这犟种脾气,用谁不是用?
何苦玉石俱焚。
姜鲤的魂魄在虚空里漂泊好久,有一丝丝的后悔,其实是高估自己肉身的耐受能力,本以为师傅那不着调的性子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炸得稀巴烂。
姜鲤的魂魄漂啊漂,正思索有没有机会能生还,突然被一股吸力操控,打破另一个世界的壁垒,往一座大山扎去。
漆黑的长方形盒子里,姜鲤好似附在人身上,清透的眼眸睁开,西周黑得瘆人,用手肘顶了顶,木板的触感,她好像被关在某个量身定制的盒子里。
岂有此理,姜鲤随手捏了个诀,一道黄光冲出去,头顶的木板掀飞,甩开数丈远。
“啊啊啊!”
“借尸还魂了,鬼啊!”
“丫头,不是我们害了你,冤有头债有主,找你那黑心的父母去。”
一个大坑旁,本有数十把铲子在埋土,突然,钉好的棺材板翻转两圈,飞向荒凉的草地,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少女,从木棺里缓缓坐起,一缕缕湿透的发丝,贴着苍白的脸颊,锐利的视线环视西周。
村民们胆小的,反应快的,则扎堆逃命。
胆大的,反应迟钝的,则站在大坑边缘,双脚颤抖的观望。
姜鲤站起身,修长的腿踩着棺材壁借力,准备跳上去。
但她初入这具身体,不太习惯,眩晕中,脚底打滑,差点跌回去。
周围村民替她倒吸一口凉气,生怕她摔倒,个别胆小又迟钝的,还尿了裤子,姜鲤闻到一阵骚味。
“能拉我一把么?”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
乍听见她说话,熟悉的音色,村民反而心跳回稳。
大家纷纷觉得,招来的鬼还是姜鲤,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丫头懦弱的咧!
尿裤子的五短身材青年,率先伸出胖胳膊,“我拉你。”
姜鲤有几分嫌弃,屏住呼吸,杜绝尿味传染,换了个方向,对着一位穿着素雅干净的妇女。
“婶婶拉着你,你小心一些。”
妇女很配合,语气也很激动。
稍稍借力,姜鲤向上一跃,稳稳落地。
“你是热的,你不是鬼,你没死,老天保佑。”
妇人因握手的举动,感受到姜鲤皮肤的温度,差点喜极而泣。
尿裤子男也很惊喜,“姜鲤,你没事真好,给天柱哥哥当媳妇儿,不去赶城里那劳什子亲了。”
姜鲤后退两步,避开胖子,不,天柱哥哥的热烈拥抱,以免染上尿味,“你另外找媳妇,我不会包尿布。”
憨厚的胖子受到人格侮辱,眼红看了身下裤子上的一圈尿啧,被心爱的姑娘嫌弃了,他没有唔嗷一嗓子跑掉,而是别扭害羞的说,“你怎么知道俺娘在给我穿尿不湿,这就是你一首不接受我的理由吗?
我戒!”
姜鲤刚穿过来,暂时不知尿不湿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但看一眼天柱的腰围,觉得他妈母爱浓厚,缝制起来多费劲。
突然,思绪被打断,人堆后冲出一个老妇人,泼辣的揪起天柱的耳朵,“这丫头睡过棺材,不吉利,赶紧给老娘回去。”
天柱疼得哇哇叫,被拖着走远了。
“呸,天柱妈就是一张狗嘴,我们姜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拉她上来,自称婶婶的妇人,朝着远去的母子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婶婶,我们回家吧,我头晕,而且好冷。”
姜鲤嗓音轻柔的说。
不得了,她玄月观首席大弟子,有望开天门的极品灵根,竟然夜风一吹,哆嗦的颤了两下。
可见这具身体素质极差,而且她试着流转全身灵力,发现经脉淤堵,根本施展不开。
也就是她只能用些简单的小术法,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移山劈海,手撕厉鬼。
“好的,婶婶带你回去。”
喝上热乎乎的姜汤,姜鲤身子暖和一些。
随口念了个诀,将身上衣物的水汽蒸干。
婶婶拿了个风筒样式的物品,从小屋出来。
见姜鲤的发丝恢复柔软光泽,干燥的憋在耳后,狐疑说,“这么快就干了吗?
刚才还湿答答的。”
婶婶将吹风机搁在小脚凳上,看见姜鲤身上的碎花外套,也一并沥干了水分,很是惊奇,“怎么衣服也干了?”
姜鲤抿了一口姜汤,笑了笑说,“我擦了一会儿,而且婶婶煮的姜汤料足,特别好喝,除湿气。”
少女明媚的笑脸,衬托在乌黑的发丝下,娇艳欲滴。
婶婶看晃了眼,姜鲤以前是胆小自卑的,从不敢落落大方的冲着长辈笑,更不敢侃侃而谈的说些恭维的话。
但婶婶被马屁拍得身心顺畅,“你呀,以后就跟着婶婶生活在村里,不要妄想认回亲生父母,命薄,盛不住泼天富贵。”
在婶婶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姜鲤了解到,她穿越到另一个文明世界,附身在同名同姓的一位可怜姑娘身上。
姜鲤是流落在外的豪门真千金,白天本应走出村里去镇上认亲,桐花村地处天险,出去的路隔着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江,没有桥梁,只有一条索道,人像块腊肉一样悬挂在上面,滑至对岸。
姜鲤胆小,十几年没有出过村,但为了见亲生父母,壮胆别上索道,如无意外,意外就发生了,身上的安全绳断裂,掉入江水中。
桐花村都是擅泳的好手,在下游将她打捞起来,人泡水两三个小时,身体没有发胀变形,但也没气儿。
“那姜鲤的爹娘呢?”
几分钟消化完这个悲伤的故事,玄月观姜鲤问道。
“嗐,别提了,我们的人去告信,愣是没掉一滴眼泪,说妆不能花,扔了一沓钱,让买个好点的棺材,油门踩到底,跑啰!”
婶婶越说越气愤,脸都胀红了,“没见过这么冷情的爸妈,万幸你没事,以后不认他们了。”
姜鲤突然胸口一阵闷痛,应该是原主魂魄未散,为自己心痛。
玄月观大弟子学习能力超强,原来这个时代管父母叫爸妈。
“婶婶,那口棺材就是一般的杉木,银钱应该给采买的人贪走了。”
所以轻而易举掀飞几米远,用料薄,重量轻。
“好你个天柱妈,黑了心肝,死人钱都挣。”
婶婶撸起袖子,便跑出去与人干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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