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登山靴碾碎了最后一片冷杉针叶,海拔表的指针在3700米处剧烈震颤。
她弯腰抓起一把灰褐色的腐殖土,指缝间渗出松脂的醇香。
这是她第七次修改纪录片分镜脚本,羊皮纸边缘已经卷起毛边,墨迹在高原的紫外线里泛着诡异的靛蓝。
"别发呆了!
"摄影师大刘扛着三脚架从巨石后探出头,运动相机红点在晨雾中明明灭灭,"教授给的坐标就在这附近。
"镜头里,半掩在蕨类植物中的玛尼堆露出残缺的六字真言,经幡残片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群挣扎的幽灵。
向导阿桑蹲在火塘旁拨弄铜壶,松明子爆开的火星照亮了他脖颈处暗红色的刺青——那不是傈僳族传统的图腾,而是一串跳动的莫尔斯电码。
当林小满注意到这点时,老人已经端着酥油茶起身,牛皮水壶在腰间晃出青铜器特有的冷光。
"雨崩村最漂亮的松茸王,总长在雷击木的伤口里。
"阿桑用枯枝在地上画出螺旋状的菌丝网络,"但今年山神发怒,雷暴提前了二十天。
"他突然压低声音,火塘映出瞳孔里转瞬即逝的蓝斑,"昨夜守林人看见有个穿冲锋衣的影子进了神女峰,脚印到悬崖边就消失了。
"林小满的素描本自动翻开,铅笔自动勾勒出老人腰间刺青的拓扑结构。
这是她上周在图书馆古籍修复室觉醒的能力,那些泛黄的藏文典籍里,无数菌丝状的符号正在纸页间蠕动。
此刻笔记本上的莫尔斯电码正与阿桑的刺青产生共鸣,某种高频震动沿着脊柱攀升。
腐殖土突然剧烈震颤,林小满的登山杖插入地面三寸。
她这才发现整片森林都在移动——菌丝从树根深处涌出,裹挟着松针形成银白色的洪流。
阿桑的藏刀鞘撞在花岗岩上迸出火星:"跟着发光的菌群走!
"夜视镜里,松茸王的伞盖如同倒扣的银河,菌褶间流淌的荧光汁液在地面汇成星图。
林小满注意到菌柄基部有规则的环状刻痕,就像卫星接收器的极化环。
当她伸手触碰的瞬间,所有菌子的荧光突然熄灭,气温骤降二十度,冲锋衣内层的速干衣结满冰晶。
GPS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等高线如同被巨兽啃噬般扭曲。
大刘的防毒面罩蒙上白霜,摄像机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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