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玻璃糖纸徐斌的舌尖抵着上颚，尝到一丝锈味。
这是他每次见到林雪时都会出现的应激反应——就像含着一片锋利的玻璃糖纸，甜蜜裹着血腥在口腔里蔓延。
舞蹈教室的落地镜将四月阴雨切割成菱形光斑，林雪正在做最后的拉伸。
烟紫色练功服勾勒出流畅的脊线，后颈碎发被汗水黏成花瓣形状。
徐斌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像往常那样，把保温杯放在第五级台阶转角，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帆布包里的姜茶正在发烫，隔着三层绒布套灼烧他的后背。
"又来看天鹅湖啊？
"陈浩甩着沾满水粉的画笔凑过来，在徐斌肩头戳出靛蓝色斑点，"要我说你就该把建模课的精力分点给恋爱兵法，上周送伞这周送药，真当自己是田螺姑娘？
"徐斌往阴影里退了半步。
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天，他追着公交跑丢了一只球鞋，只为归还林雪遗落的碎花伞。
其实教学楼失物招领处有十七把伞，但他固执地认为这把缠着绿丝带的与众不同。
就像此刻明明知道舞蹈系更衣室有饮水机，还是凌晨五点爬起来熬煮姜茶。
镜中的林雪忽然转头，发梢扫过身后男伴托举的手掌。
徐斌认得那个戴银色耳钉的男生，上周校庆晚会他们跳的是《吉赛尔》双人舞。
当林雪的指尖掠过对方耳垂调整耳麦时，徐斌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状血痕。
"同学，能帮个忙吗？
"徐斌僵在原地。
林雪的声音像浸了蜜的蛛丝，轻飘飘缠住他的脚踝。
她递来一摞精装画册，封面上烫金的《芭蕾解剖学》在昏暗走廊泛着冷光。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上周是整理乐谱，上个月是代收快递，去年冬天是织补舞鞋系带。
"要送去女寝楼下快递站。
"林雪将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绿丝带拂过徐斌的手背，"雨这么大..."她没说完的后半句悬在潮湿空气里，睫毛上的水汽不知是汗还是窗外飘进的雨。
徐斌接过画册时闻到若有若无的橙花香。
他知道这是林雪惯用的护手霜味道，去年平安夜他跑遍七家药店才找到同款。
当时店员说这款早就停产，最后那支试用装被他用密封袋珍藏在抽屉最深处。
雨帘在屋檐织成珠串，徐斌看着林雪跑向路边的黑色SUV。
副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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