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修复室的日光灯在雨夜里泛着青白,我望着工作台上碎成七块的玉牌,台灯在残片上投下细碎阴影。
苏晚正在调配环氧树脂,沉香手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暗红流苏扫过玻璃器皿边缘。
"修复裂痕需要顺着玉石肌理。
"她忽然抬头,琥珀色瞳孔映着窗外的闪电,"就像有些缘分,要沿着旧伤口生长。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的红痕,那块戴了二十三年的皮肤突然裸露在空气里,竟有些刺痛。
三天前在暴雨中撕碎婚约的画面再次浮现,沈星雨惊慌失措地追着我的车跑了半条街,米色风衣被雨水浸成深褐,像是被弄脏的婚纱。
"叮——"瓷钵里淡金色树脂逐渐凝固,苏晚用银针挑着金粉填补裂缝。
当最后一粒金砂嵌进莲花纹路,她忽然轻声说:"这玉牌原本是成对的吧?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另一块玉牌在火灾中损毁时的表情突然清晰起来,可他浑浊眼底闪过的分明是愧疚。
古镇的晨雾漫过石桥时,我正在苏晚的旧书店里整理古籍。
木楼梯吱呀作响,她抱着泛黄的建筑图卷从阁楼下来,发梢沾着经年的沉香。
"这是二十年前古镇改造的原始方案。
"她展开图纸,我呼吸骤然停滞——那些飞檐走壁的线条竟与我锁在保险箱里的设计图惊人相似。
茶汤在白瓷碗里泛起涟漪,苏晚腕间的沉香珠滑落桌面:"当年有位建筑师带着女儿来考察,说要把运河边的酱坊改成书院......"父亲书房里烧焦的相册突然在记忆里翻页。
照片上穿着旗袍的温婉女子怀里抱着穿红肚兜的女婴,背景正是这座古镇的酱坊。
那年除夕老宅失火,父亲冲进火场只抢出半本相册,相片背面写着"赠晚晴修复玉牌那夜,苏晚带我去看运河灯会。
万千河灯顺流而下,她忽然解下我的领带蒙住我的眼睛:"闭眼才能看见真正的光。
"黑暗中,当年被迫放弃的建筑梦想在视网膜上灼烧。
十八岁那年我把录取通知书撕碎洒进运河,碎纸像白蝶般逐水而去。
此刻却感觉有温暖指尖抚过眼皮,苏晚的气息带着木芙蓉的清香:"你设计的空中廊桥,该用榫卯结构连接新旧建筑。
"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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