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自动门第三次开合时，许明洲的白大褂下摆还残留着橙花香的余韵。
沈清宁站在配药台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安瓿的锋利切口，看着丈夫将听诊器焐热才贴到患者胸口——这个体贴入微的习惯动作，曾让她在医学院新生联谊会上怦然心动。
"肾上腺素1mg静推！
"许明洲的指令与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同时炸响。
沈清宁旋开注射器的动作比电子钟跳动的数字更快半秒，淡黄色药液在推至0.8ml刻度时突然凝滞。
透过急救台金属栏杆的反光，她看见护士长正蹲在患者右脚边，镊子尖端挑着条细若游丝的铂金链子。
"死亡时间23点07分。
"许明洲摘下手套的声音像撕开一层保鲜膜。
沈清宁的瞳孔微微收缩，抢救记录板上他签名的最后一笔拖出颤抖的墨迹，与患者脚踝处那道新鲜勒痕的弧度惊人相似。
护士长举起物证袋的动作带着解剖课考官的庄严："许主任，这链扣内壁刻着致挚爱。
"无影灯突然频闪，沈清宁看见链坠在聚酯薄膜上投出的阴影，恰似婚礼那日自己锁骨间的月光项链。
那时许明洲说要用铂金锁住她跳动的颈动脉，情话混着心电图仪的嘀嗒声渗入骨髓。
"可能是家属的纪念品。
"许明洲接过物证袋的食指在"云港金匠"的激光防伪标上停留了1.3秒——正是他们定制婚戒的老字号。
沈清宁忽然想起上周病理科送来鉴定的溺亡案，女尸脚踝同样缠着水藻般的金属细链，当时许明洲的咖啡杯在尸检报告上泼出大片污渍。
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暴雨将滨海公路浇成一条闪烁的汞柱。
沈清宁蜷缩在网约车后座，鼻腔里还残留着丈夫衬衫领口提取的香精样本气味——前调是苦橙叶的酸涩，中调橙花油的清甜里混着0.3%浓度的芳樟醇。
这组数据与之前在化学试剂室撞见林雪薇时，少女耳后飘来的香气完全吻合。
"师傅，关车灯。
"她往司机座椅背塞了五张百元钞。
比亚迪悄无声息地滑进礁石阴影，车载时钟显示22:47，潮水正在吞没第八块界碑。
三百米外的悬崖别墅亮着暖黄灯光，落地窗前晃动的两个剪影正以医学解剖图的精度重叠。
沈清宁举起显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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