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洞秘密暴雨在落地窗上织出银色电网时，林灼正在用发卡挑开腕间的绷带。
医用纱布吸饱了陈旧的血迹，像块发霉的糍粑黏在皮肤上。
心理咨询室的中央空调发出白噪音，盖不住走廊传来AI心理医生的履带滚动声。
这是AI掌控世界的第30年。
"您关注的树洞#父母皆祸害#新增327条共鸣。
"手机在诊疗床上震动，蓝光漫过她缠着耳机的左腕。
米白色耳机线蛇一般盘踞在结痂的伤口上，充电接口处的铜丝刺进皮肉，在昏暗里泛着星屑似的反光。
这是上周音乐社解散时顺走的战利品，此刻正用疼痛证明她还活着。
全息投影仪在墙面投出焦虑指数曲线，她的脑波监测手环突然发出蜂鸣。
墙上的莫奈《睡莲》数字画框切换成红色预警界面，AI合成音温柔得令人作呕："检测到自伤倾向，已通知值班医师。
"手机震动后又停了，然而又开始重新震动起来了。
"我在刷题。
"林灼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换上清亮的声线，右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的声音裹挟着妹妹的钢琴声从听筒炸开："周测排名出来了吧？
数学组说你这周又逃了三次晚自习。”
母亲的责骂令她不悦。
数学本就不是她的兴趣，她热爱音乐，音乐社是自己的呕心沥血。
“你如果支持我的梦想，我也不会逃课”冷漠中夹带一丝不耐烦，林灼挂掉电话，眉间紧锁。
她接触音乐时，还是小时候父母的朋友带她去看了一场音乐会，那里的氛围是热烈，是自由，就连空气都比家里新鲜了。
她爱上了这种感觉。
父母却不满意，父母是智能领域的科学家，更看重她的成绩，她的科研能力。
在反抗无效后，母亲将她的乐队拆散，将她带到实验室，成为众多实验物品中的一项。
母亲的监视令她不悦。
树洞通知栏持续刷新，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
窗外的闪电恰在此时劈开夜空，诊疗室墙角的神经电波仪滋滋作响。
三年前的雷雨夜突然撞进视网膜：诊断书被撕碎的雪片在眼前纷飞，母亲把氟西汀胶囊砸在主治医师脸上，父亲留下的松木香在潮湿空气里发酵成苦味。
"这次理综卷最后一道磁场题......"她机械地背诵着谎话，舌尖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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