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教室的木地板在震动。
林小满蹲下身，指尖抚过微微发颤的纹理。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她浅蓝色的助听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远处礼堂正在排练毕业典礼节目，架子鼓的节奏顺着地下管道传来，化作一串串跳动的密码。
美术教室的木地板在第七次震动时裂开了细纹。
林小满数着画架震颤的节奏，碳粉簌簌落在白色帆布鞋上。
窗外的樱花正在经历第三次倒春寒，花瓣粘在玻璃上像被雨淋湿的蝴蝶。
她摘下右耳助听器的动作惊醒了沉睡的松节油瓶，琥珀色液体在阳光下泛起涟漪。
"咚。
"鼓槌砸在记忆里的旧皮鼓上。
五岁生日那天，父亲实验室的次声波发生器震碎了全家福相框。
玻璃碴坠落的速度在她左耳残留的听力里被无限拉长，化作尖锐的耳鸣。
她摘下右耳的助听器。
世界突然陷入柔软的寂静，左耳残存的听力像浸在水中的收音机，断续传来模糊的喧哗。
但掌心的震动愈发清晰了，鼓点变成夏日骤雨，贝斯是深海的暗涌，电吉他扫弦时，地板裂开细小的闪电。
"你也听得到？
"清冽的声线惊得她踉跄起身，助听器从膝头滚落。
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倚在门框，逆光里只能看见银质耳钉的微芒。
他弯腰捡起助听器的动作带起柑橘香，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五线谱缠绕着羽毛笔。
林小满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画架。
颜料盒翻倒的瞬间，男生伸手托住摇摇欲坠的松节油瓶，腕骨擦过她耳际，带起细微的风。
"顾言。
"他指指自己胸口的校牌，又在素描本上写，"校园乐队主唱，正在找秘密排练基地。
"小满盯着他运动鞋上星星点点的荧光颜料，那是上周她画星空主题墙绘时不小心溅落的。
原来每天黄昏在顶楼弹吉他的人是他，那些旋律穿过助听器时会变成毛茸茸的云朵。
顾言忽然蹲下来敲击地板。
三长一短，三短一长。
震动顺着橡木纹路爬上脚心，小满睁大眼睛——是摩斯电码的"你好"。
她在画架上抽出一张炭笔速写递过去。
画面里少年抱着吉他坐在天台上，衣摆被风吹成鸽子的形状，右下角标注着日期：4月5日，春雷初响的傍晚。
"原来我的秘密听众在这里。
"他在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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