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消毒水的气味像一把生锈的钢针,顺着鼻腔刺入脑髓。
高川仰躺在手术台上,不锈钢台面的寒气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渗入脊背。
无影灯的白光犹如液态汞倾泻而下,他眯起眼睛,睫毛在强光中颤动如垂死的蝶。
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的旧伤疤,那是去年暴雨夜为苏晓晓抢购限量口红时摔出的纪念。
"放松点,肌肉绷太紧会影响操作。
"主刀医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修远调整着乳胶手套的松紧度,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在密闭空间里被放大成某种刑具的嗡鸣。
口罩上方,金丝眼镜的银边反射着冷光,镜片后的瞳孔呈现奇异的琥珀色,像两滴凝固的松脂包裹着某种远古昆虫。
高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前那杯卡布奇诺的奶泡在记忆中重新浮起,星巴克的暖黄灯光里,苏晓晓新染的栗色卷发泛着蜜糖光泽。
她用小拇指勾起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那只他分期十二个月购买的蒂芙尼耳钉。
"你知道我表姐的未婚夫吗?
婚前就主动做了结扎呢。
这样是为了两个人都好,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子,"樱桃色唇膏在马克杯沿留下半枚月牙,"真爱就该是飞蛾扑火的姿态,不是吗?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高川好像听见类似帛裂的声响。
局部麻醉剂像缓慢扩散的冰层,将痛觉隔绝在神经末梢之外,却让触觉愈发清晰。
他能感受到缝合线穿过皮肉时细微的拖拽感,仿佛有蜘蛛正沿着腹股沟编织致命的网。
"很顺利,创口只有米粒大小。
"林修远的声音裹在防护服里显得沉闷,"现在的可逆结扎术就像在输精管上系个蝴蝶结。
"器械台上,持针钳夹着的弯针闪过一道银弧,"当然,要解开需要点技巧。
"更衣室的铁柜门映出高川扭曲的脸。
冷汗顺着脊椎沟壑滑落,在尾椎处汇成冰冷的溪流。
他伸手去够储物柜里的止痛片,指尖却突然痉挛着蜷缩——走廊尽头飘来熟悉的香奈儿五号,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发酵成某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在墙面投下苔藓般的绿光。
苏晓晓的羊皮短靴踩着防火门投射的阴影线,涂着车厘子甲油的手指正把玩着林修远胸前的听诊器。
"修远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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