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第八次按下开门键时,电梯里的檀香味突然变得浓稠起来。
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卡在"4"与"5"之间剧烈抽搐,轿厢发出老式收音机调频般的电流声。
她盯着镜面里自己苍白的倒影,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刚才进电梯的瞬间,余光分明扫到角落里蜷缩着团白影。
"有人吗?
"她的声音被某种粘稠的介质吞噬。
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信号格显示着诡异的"404"。
镜中倒影突然偏移了五度,本该垂首垂落的发梢在镜面里微微向右飘动,仿佛有看不见的气流拂过。
电梯顶部的通风口滴下冰凉的液体,落在她锁骨上时泛着供香灰烬的气味。
林夏用指腹抹了一下,黏腻的触感在皮肤上拉出暗红色细丝。
她猛地抬头,白炽灯管滋啦炸开一团青紫色电光,刹那间照亮通风网后翻涌的黑色长发。
"叮——"楼层指示灯突然全部熄灭,轿厢以失重状态急速下坠。
林夏后背撞上镜面,不锈钢板传来的寒意刺得脊椎发麻。
镜中倒影在此刻产生诡异的延迟,当她停止移动后,那个"她"仍在继续向后倾倒,最后以脖颈折断的姿势卡在镜框边缘。
"救..."林夏的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
镜面蒙上薄雾,水珠沿着特定轨迹汇聚成字:**你看见我了**通风口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像有十个人同时在头顶抓挠。
林夏颤抖着摸向紧急呼叫按钮,指尖却陷入某种温热绵软的物体。
轿厢西壁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那些液体在镜面上蜿蜒出符咒般的纹路。
当第一个血字浮现时,电梯门突然在七楼洞开。
林夏踉跄着扑出去,额头撞上堵贴满黄符的水泥墙。
朱砂绘制的敕令符全部倒悬着张贴,最中央那张被撕去半截,残破的符纸边缘沾着暗褐色污渍。
"这不可能..."她抚摸着墙体,水泥里掺着的纸钱灰簌簌飘落。
整面墙的温度比周围低了至少十度,寒意顺着指骨往骨髓里渗。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余光瞥见镜中白衣女人的倒影正从电梯里爬出来,湿漉漉的长发在地面拖出蜿蜒水痕。
消防栓的玻璃映出骇人一幕:那女人的西肢以反关节姿势扭曲着,腐烂的脚踝每次移动都会在地砖上留下黑色粘液。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母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腕反复念叨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千万别碰倒着贴的符...""林法医?
"物业李伯的喊声刺破凝滞的空气。
老人举着应急灯从楼梯间转出来,光束扫过她身后的电梯——布满蛛网的轿厢里积着两指厚的灰,控制面板封条显示最后一次维保日期是2013年9月。
"这电梯十年前就停用了。
"李伯用钥匙串敲了敲生锈的栅栏门,"自从404那家人出事之后..."他突然噤声,应急灯照出林夏煞白的脸色。
冷汗浸透的后背突然传来针刺般的触感。
林夏把手伸进白大褂口袋,摸到半张潮湿的符纸。
黄表纸上的敕令倒悬如泣血,背面用炭笔潦草写着:**还剩六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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