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五十分。
林夏站在杂货铺的玻璃柜台后,第一百零八次擦拭着那个青铜铃铛。
铃铛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幽幽的青光。
这是她接手这家杂货铺的第三个月。
三个月前,奶奶突然离世,只留下这间开在老街深处的铺子。
说是杂货铺,却总是冷冷清清,货架上摆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褪色的铜镜、缺口的瓷碗、泛黄的符纸……都是些不值钱的老物件。
"叮铃——"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
林夏抬起头,玻璃门外空无一人。
夜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在石板路上打着旋儿。
她皱了皱眉,这风铃她明明记得己经坏了很久。
"叮铃——"又是一声。
这次她看清了,风铃确实在动,但门外依然空荡荡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铃铛。
"请问……"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夏猛地转身,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那是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
最诡异的是,林夏根本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有……有什么需要吗?
"林夏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女人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青铜铃铛上,瞳孔骤然收缩:"这个铃铛,你从哪来的?
""这是我奶奶留下的。
"林夏下意识后退一步,"您认识这个铃铛?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铃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铃铛表面的纹路,"你奶奶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铃铛的来历?
"林夏摇摇头。
她记得奶奶生前总是对着这个铃铛发呆,却从未提起过它的故事。
"叮铃——"风铃又响了。
这次的声音格外刺耳,林夏感觉耳膜一阵刺痛。
等她再抬头时,旗袍女人己经不见了。
柜台上多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莫要开门。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奶奶临终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当时她以为只是老人家的胡言乱语,现在看来……"叮铃——"风铃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急切。
林夏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两点五十九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铃铛表面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纹路似乎在发烫。
更诡异的是,她感觉铃铛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啪嗒"一声,挂钟的指针指向三点整。
杂货铺的灯突然熄灭了。
黑暗中,林夏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货架深处传来。
那脚步声很轻,却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时间,杂货铺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铃铛在她手中剧烈震动起来,那些纹路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
林夏想要松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仿佛被粘在了铃铛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铃铛传来,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暗中,她看到货架之间浮现出一抹惨白的光。
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长发遮住了脸,正缓缓向她走来。
女人的脚步很轻,却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叮铃——"风铃疯狂地响着。
白衣女人突然加快了脚步,林夏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仿佛生了根。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私语声,像是有人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吟唱。
就在这时,手中的铃铛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青光暴涨,瞬间照亮了整个杂货铺。
林夏感觉一股暖流从铃铛传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杂货铺里己经恢复了平静。
灯光明亮,货架整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手中的铃铛还在微微发烫,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夏颤抖着手摸向柜台上的纸条,却发现纸条上的字迹正在慢慢消失。
当最后一个字消失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住,子时三刻,莫要开门。
"那是奶奶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那是奶奶生前最爱用的香。
林夏低头看着手中的铃铛,突然意识到,这间杂货铺里藏着的秘密,可能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而那些深夜造访的"客人",或许从来就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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