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风雨之夜壁炉里的火焰在铜制柴架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将格雷庄园宴会厅墙上的鹿首标本映得忽明忽暗。
埃德蒙·怀特将威士忌杯抵在唇边,琥珀色液体在杯壁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窗外被暴雨冲刷的爬山虎。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怀表边缘的凹痕——那是七年前子弹擦过的印记,此刻表盘指针正指向八点四十七分。
"怀特先生对猎枪也有研究?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埃德蒙的左手瞬间扣住腰侧空荡荡的枪套。
他转身看见查尔斯·格雷拄着蛇头银杖走近,黑色燕尾服前襟别着鸢尾花形状的祖母绿胸针,与布满老年斑的皮肤形成刺眼的对比。
这位八十岁的庄园主笑着指向墙角的陈列柜,玻璃罩内一柄双管猎枪泛着冷光,"1843年伦敦枪械大师霍华德的杰作,扳机组用的是……"雷鸣骤然炸响。
吊灯的水晶坠子疯狂震颤,在众人惊呼声中,埃德蒙瞥见二楼走廊闪过半张苍白的脸。
那人影裹着暗红睡袍,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像是刚从暴雨中归来。
等他想看清时,闪电的蓝光已将走廊照得空无一人。
"请原谅我这老家伙的唠叨。
"查尔斯用银杖轻敲橡木地板,沉闷的叩击声让宴会厅安静下来,"今晚邀请诸位,是要宣布关于遗产……"尖叫撕裂了查尔斯未说完的话。
端着龙虾浓汤的女仆瘫坐在螺旋楼梯中央,银托盘滚落台阶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三楼,暗红色液体正顺着石阶蜿蜒而下,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埃德蒙第一个冲上楼梯,怀表链条在狂奔中拍打着他的肋骨,血腥味混着霉变的羊皮纸气息灌入鼻腔。
书房的门虚掩着。
黄铜门把手残留着黏腻的触感,埃德蒙用袖口裹住手掌推开门。
狂风裹着雨箭从洞开的彩绘玻璃窗灌入,将天鹅绒窗帘掀起又重重拍下。
查尔斯·格雷仰面倒在波斯地毯中央,古董拆信刀贯穿他枯槁的胸膛,刀柄镶嵌的蓝宝石沾满血沫。
最诡异的是他的表情——松弛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欣赏某出荒诞戏剧的高潮。
"上帝啊!
"纷乱的脚步声在身后炸开。
埃德蒙横臂拦住想要冲进来的宾客,目光扫过窗台凝结的水珠。
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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