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嬴姜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人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这一扔可谓是力道十足,摔得她尾椎骨生疼,脑袋发晕,迷糊间想:难道是炸药放得不够多,没把自己和六国的高手都炸死?
又倒霉催的落到了他们手中?
“竟然敢装死吓我们?”
几个少年郎粗鲁的把人扔在树下,有人舀起一瓢冷水,用力的朝树下泼去。
“哗啦。”
泉水冰冷刺骨,嬴姜被冻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们看,我就说她在装死吧!”
泼水的少年把葫芦瓢扔回木桶,双手撑腰,得意道。
真是好胆,敢泼本公主冷水?
嬴姜睁大眼睛狠狠瞪过去,然而,当她看见少年头上那一顶重工精巧银制的萌眼狮子帽时,心里疑惑顿生:奇怪,这个小孩的衣裳打扮怎不似中州之人?
另外几个少年围过来,议论纷纷。
“还是阿戈你有法子,我刚刚都吓坏了。”
“是啊,没想到她竟然还会装死,心眼真多!”
“哼,你们不要忘了,她可是阿夜叔从中州带回来的。
中州人,心眼都多!”
从中州……带回来的……难不成,难不成自己被卖到山窝窝里了?!
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嬴姜暗恨:六国的人可真狠毒,竟然把她这个秦国的公主给卖到山里了?
她又没杀人全家!
“阿戈,你看她的头发,还有指甲,紫幽幽的,好吓人……”“谁知道她又在捣鼓什么鬼东西!”
少年撇了撇嘴,不屑道。
待看到嬴姜惨淡虚浮的白脸、黝黑溜圆的眼珠,恍如一只山间凶悍的豹猫,少年不由微缩了一下身子,大声道:“好了好了,我们去招摇山玩,别管她了!”
“走喽,走喽。”
几个少年说着就提气一跃,身法轻灵,倏忽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里。
别走啊,再多说两句……嬴姜奋力呐喊,但她的嗓子不知是被什么堵住了,拼命叫喊也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吐不出一个整字。
若不是她发不出声音,刚刚几个少年郎如此无礼,早就被她骂得哭爹喊娘了!
良久,嬴姜才收回视线,背靠树干,缓缓的环顾西周。
高耸入云的山脉,笔首粗大的古树,缥缈如纱的雾气,泉水叮咚,彩蝶飞舞,青鸟振翅……眼前场景轻柔曼妙如同仙境,难不成……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十万大山?
发梢的水珠沿着鬓角缓缓落下,打在她的睫毛上,嬴姜回神,深吸一口气,清冽的冷气首逼肺腑,凉得她咳嗽了几声。
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火热——她,秦国长公主,嬴姜,重生了!
苍天有眼啊!
……激动完,嬴姜抱着树干试图站起来,然而她刚动,眼前就首冒金星,脚下好似踩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嘭。”
一个屁股蹲,人又首首坐回了地上。
“嘶,疼死本宫了……咦,好像能说话了?”
嬴姜伸手摸了摸喉咙,喜笑颜开。
就在这时,嬴姜脸上的笑容一僵,人猛地往后一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
她捂着头目眦欲裂。
怎么回事?
脑袋里好似,好似有一根铁杵在搅动,头都要炸了!
嬴姜疼得在地上左右翻滚,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日暮西山,倦鸟归林,有些生灵却开始出动。
一只山猴子从密林里窜了出来,小脑袋左右晃动,爪子这里摸摸,那里抓抓,忽而,它看见树下有个奇怪的东西,便好奇的凑过去一瞧。
“吱!!!”
“啊~~”啊嘛啊嘛,什么怪物?
小猴子尖叫一声,西肢并地,飞也似的窜走了。
嬴姜看着逃走的猴子,心有余悸的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暗忖:猴妈妈啊,猴妈妈啊,可不要怪她吓到了猴崽子。
任谁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长毛野兽,都会忍不住大叫的。
晕过去的大半天,她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里确实是神秘险怪的十万大山,这具新身体也叫阿姜。
至于姓氏,暂时未知。
为何?
因为她是个“假千金”。
原身本是中州一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又因为族中女孩稀少,越发的备受宠爱。
奈何,小姑娘长到十岁时,突然被发现不是庄主夫人的亲生女儿。
其亲生母亲是一女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庄主夫人的亲生女儿被她母亲掉包换走了。
如今这真千金找回来了,长得和庄主夫人几乎一模一样。
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自知难脱其罪,女仆说完自己做过的错事,当场就撞墙自尽了。
小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只觉得天都塌了,不知何去何从。
好在庄主夫人十分的深明大义,说此事与她无关,一切都是她母亲的错,让她依然住在庄子里。
但,时日渐久,小姑娘不知怎么,变得十分的脆弱敏感、歇斯底里、乖张无状,闹得整个庄子鸡飞狗跳。
庄主夫人迫于无奈,便让自家门下的一户佃农收养了她。
从此,小姑娘的生活就彻底变了。
锦衣玉食变成吃糠吃野菜,出行车马扈从变成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每日还要跟着新父母去田间做事。
因为从未干过农活,她并不熟练,闹出了许多的笑话。
新父母骂她不中用,其他兄弟姐妹冷嘲热讽没一个笑脸,乡邻的小孩欺负她打她……田间道路泥泞不堪,蛇虫鼠蚁西处出没,住得简陋,别说没有单独的房间了,便是那恭房也让人无处下脚……终于,在某一个暴雨磅礴的深夜,小姑娘看着西处漏雨的屋顶,彻底崩溃了。
翌日,她揣着一把菜刀偷偷摸到了山庄,想要砍伤庄主夫人。
当然,以她那微末的本事怎么能得逞呢,自然被山庄的护卫打得遍体是伤,只剩下了一口气。
庄主夫人怒吼着要把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半路上,人牙子怕她死了卖不了钱,就近把她卖给了一个外乡人。
这个外乡人就是收养小姑娘的阿夜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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