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的霓虹在秋雨中晕染成迷离的光斑，林深蹲在和平饭店的穹顶飞檐上，机械手指间跃动着幽蓝电弧。
第八十三架big疆HX-9000悬浮在他头顶三米处，螺旋桨在雨幕中切割出细密的涟漪。
"又是陀螺仪故障？
"他对着耳麦皱眉，钛合金关节发出轻微的齿轮咬合声。
三小时前开始，整个浦东新区的物流无人机突然集体失控，像被蜂后遗弃的工蜂般在摩天楼群间横冲首撞。
全息投影广告正在播放星环科技的新品发布会，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在雨声中失真："...我们的量子计算机己经能预测72小时内的天气变化，误差不超过...""砰！
"第十五架撞上东方明珠观光层的无人机在夜空中炸成火球，林深下意识举起左臂。
机械手背弹出微型灭火弹的瞬间，某种奇异的违和感掠过神经接口——这些无人机的飞行轨迹，分明在天空拼出了曼德博集合的分形图案。
"菜鸟，让开！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时，林深闻到了雪松混着硝烟的味道。
黑色紧身衣勾勒出的身影从他头顶掠过，女孩发梢扫过他鼻尖的刹那，二十八架无人机突然齐刷刷调转方向。
他看见她虹膜中流转的鎏金色数据流。
"叶蓁！
地下黑客榜第七的青鸾！
"林深脱口而出，右手己经摸到腰间的电磁脉冲枪。
三个月前就是这个女人，让星环科技的安全系统瘫痪了整整六小时。
少女在半空转身，马丁靴底擦着他耳畔掠过，绑着荧光数据线的马尾在雨中划出碧色弧光。
"程序员小哥哥，"她倒挂在飞檐边缘，指尖夹着三枚还在冒烟的芯片，"你们公司的防火墙，比法式薄饼还脆呢。
"更多爆炸声从陆家嘴方向传来，林深突然注意到所有失控无人机的摄像头，都对准了星环大厦顶端的量子计算机阵列。
当叶蓁的匕首抵住他喉咙时，他反而举起机械手："合作吧，有人在我们系统里种了逻辑炸弹。
"雨越下越大，黄浦江面漂浮着无数无人机的残骸。
在他们脚下五百米处，某个加密数据包正在暗网疯狂复制，那里面藏着通往"蓬莱"系统的第一组坐标星环大厦地下三层，量子计算机阵列发出幽蓝的光芒。
林深将机械手接入主控台，钛合金指尖渗出细密的神经纤维，与数据接口完美融合。
"你确定要在这里破解？
"叶蓁倚在门边，指尖把玩着一枚全息投影器，"你们公司的安保系统虽然烂，但监控摄像头可都是4K高清的。
"林深头也不抬："所以我才需要你黑掉监控。
别告诉我堂堂青鸾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激将法对我没用。
"话虽这么说，叶蓁的虹膜己经开始闪烁。
她轻轻吹了声口哨，走廊里的监控画面瞬间定格在空无一人的画面。
数据洪流涌入林深的意识，他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些无人机的核心代码被人篡改过，植入了一段诡异的自毁程序。
更奇怪的是，程序里居然夹杂着一段古老的梵文。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他下意识念出声。
"心经？
"叶蓁突然凑近，发梢扫过他的脸颊，"有意思，用佛经做加密密钥，这风格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林深瞳孔骤缩——量子计算机的冷却系统正在失控，液氮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该死，是逻辑炸弹的连锁反应！
"他一把拽住叶蓁的手腕，"跑！
"两人在狭窄的通道中狂奔，身后传来管道爆裂的巨响。
零下196度的液氮喷涌而出，所过之处结出厚厚的冰霜。
叶蓁的靴底打滑，林深条件反射地搂住她的腰，机械手背弹出磁力装置，带着两人贴着墙壁滑行。
"你的手..."叶蓁盯着他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臂，"是诺奖得主陈明远的作品吧？
我认得这个神经接口的纹路。
"林深身体一僵："你怎么会知道...""因为三年前，我妹妹就是他的实验助手。
"叶蓁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在那场实验室爆炸之前。
"刺耳的警报声中，林深感觉机械手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陈教授留下的生物记忆在苏醒，每次遇到关键信息都会这样。
他看见叶蓁的虹膜中闪过一丝痛楚，那抹鎏金色似乎暗淡了几分。
"等等！
"叶蓁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全息投影器，"我在无人机残骸里找到这个。
"投影在空中展开，是一串复杂的分子结构图。
林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人脑神经递质的量子态模型？
""没错，"叶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且这个模型，和蓬莱系统的核心算法完全一致。
"更多的液氮从天花板的裂缝中渗出，在两人头顶形成尖锐的冰凌。
林深感觉机械手越来越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金属外壳。
他突然明白了——陈教授留给他的不只是这只手，还有通往"蓬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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