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林夏还以为自己在医院。
首到掌心传来绸缎的滑腻触感,她才猛然睁眼——龙凤喜烛淌着红泪,墙上的双喜剪纸被夜风掀起一角。
这是1985年农历七月初七,她被继母下药设计的新婚夜。
"唔......"喉咙里溢出的呻吟让林夏悚然一惊。
身体深处腾起的燥热如野火燎原,指尖掐进掌心,却摸到簪头的并蒂莲纹——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银簪。
前世的记忆呼啸而来。
被继妹推进水库的冰冷,举报信里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有那个暴雨夜,浑身是血的陆骁把存折塞进她手里......"林同志?
"低沉的男声带着隐忍的沙哑。
林夏倏地抬头。
男人逆光站在雕花木床前,军装扣子系到喉结,宽肩窄腰被月光勾勒出凌厉的线条。
他垂在身侧的手正在发抖,骨节泛着病态的青白。
是陆骁的隐疾发作了。
前世她到死才知道,这个后来叱咤商海的男人,右手早年在战场受过重伤。
每到阴雨天,连筷子都握不稳。
"陆同志,"林夏攥紧银簪,尖锐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男人瞳孔微缩。
本该被药性支配的新娘,此刻眼里燃着灼人的光。
染血的银簪抵在雪白脖颈上,血珠顺着锁骨滑进大红喜服。
"假结婚。
"林夏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你帮我摆脱林家,我替你治手。
"窗外惊雷炸响,陆骁忽然逼近。
带着枪茧的拇指擦过她颈间血痕,铁锈味在两人鼻尖萦绕。
他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成交。
"林夏刚要松口气,男人却捏住她手腕。
银簪"当啷"落地,他滚烫的呼吸掠过耳畔:"但戏要做足。
"天青色被面翻涌如浪,他将她笼在身下,修长手指扯开军装领口。
古铜色胸膛上狰狞的弹痕一闪而逝,林夏还未来得及惊呼,男人突然攥住床柱。
"砰!
"老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陆骁单手撑在她耳侧,喉结滚动:"明天......"暗哑的嗓音混着木质熏香,"就说我弄伤了你。
"林夏愣怔片刻,突然涨红了脸。
这人竟是要替她遮掩守宫砂!
晨光熹微时,陆骁端着搪瓷盆进来。
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里卧着两枚荷包蛋,边缘煎得焦黄酥脆。
他军装整齐,唯有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一道暧昧抓痕。
"吃吧。
"他把铝饭盒推过来,指尖残留着面粉,"纺织厂后街有早市。
"林夏捏着汤匙的手一颤。
前世的陆骁也是这样,沉默地准备好三餐,把攒下的粮票全塞给她。
首到他下海经商,依然保留着在炊事班养成的习惯。
"等等。
"她叫住转身要走的男人,"把手给我。
"陆骁僵在原地。
林夏己经握住他右手,指尖按上腕间穴位。
男人下意识要抽手,却被她瞪了一眼:"别动。
"掌心的茧子硌得她心口发酸。
这双手握过钢枪,也拿过锅铲,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林夏从枕下摸出银针——这是她今早用金镯子跟赤脚医生换的。
"三天一次针灸,"她捻动针尾,"配合药浴,半年能恢复七成。
"陆骁低头看她发顶的旋,喉结动了动:"为什么?
"为什么重生?
为什么救我?
林夏望着窗外抽芽的梧桐,忽然笑起来:"大概老天爷看不惯,要让我们把上辈子没活明白的......"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拍响。
继母王美凤尖利的嗓音穿透晨雾:"小夏啊,妈给你送鸡汤来了!
"林夏和陆骁对视一眼。
陆骁迅速整理好衣服,林夏则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身子。
“妈,门没锁,您进来吧。”
林夏喊道。
王美凤推门而入,看到陆骁后脸上堆起笑容:“女婿啊,昨晚过得可好?”
陆骁冷淡地点点头。
王美凤将鸡汤放在桌上,眼睛却不断打量着陆骁和林夏。
她走近床边,假装关心地问林夏:“小夏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林夏心中冷笑,面上却虚弱地摇摇头。
这时,陆骁开口道:“岳母,您费心了。
不过小夏昨晚受了些惊吓,需要休息,您先回去吧。”
王美凤碰了个软钉子,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那行,小夏好好养着,妈过几天再来看你。”
待王美凤离开后,陆骁看向林夏:“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夏坐起身来:“无妨,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手。”
陆骁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接下来,他们要一起面对更多来自林家以及外界的挑战,而彼此之间的信任也在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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