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的季节,总是带着离别的气息。
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香气,像极了爱情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徐洛栀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闻见栀子花开了。
1窗台上的栀子花是护士小张昨天带来的。
六月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在那几朵洁白的花朵上跳跃,徐洛栀伸出手,指尖轻触花瓣,柔软得像季宥安最后一次拥抱她时,落在她发间的那个吻。
"徐小姐,该吃药了。
"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打破了病房里的宁静。
徐洛栀收回手,接过药片和水杯。
她吞药的姿势已经很熟练了,不再像半年前刚住院时那样,每次都要被苦涩的药味呛得咳嗽。
"李医生说想跟您谈谈,下午三点可以吗?
"护士一边记录着点滴流速一边问道。
徐洛栀点点头,目光又回到那盆栀子花上。
她知道医生要谈什么。
多发性硬化症到了她这个阶段,谈话内容无非是病情进展、治疗方案调整,以及那些越来越近的、她假装不害怕的可能性——失明、瘫痪、失去吞咽功能。
但此刻,她脑中浮现的却是大学校园里那排栀子花树,还有树下那个为她捡起被风吹走论文的男生。
季宥安的手指修长干净,接过她递去的论文时,指尖不小心相触,他笑着说:"你也喜欢洛尔迦的诗?
"——只因为她论文封面印着《梦游人谣》中的句子。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徐小姐?
"护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需要联系家人吗?
李医生说…这次的情况比较重要。
"徐洛栀摇摇头:"我父母在国外,暂时不用通知他们。
"她顿了顿,"能帮我找个手机充电器吗?
我的在行李箱里,不太好拿。
"护士离开后,徐洛栀从抽屉里取出已经关机的旧手机。
充上电,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望着窗外发呆。
这间病房在八楼,能看到远处城市的轮廓,还有更远处隐约的山影。
她想起季宥安曾经说过要带她去爬那座山,说山顶的星空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
徐洛栀划开通讯录,往下翻了好久,在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分组里找到了那个名字:季宥安。
后面跟着的号码还是十年前的大学号码,大概率已经停用了。
她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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