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叶翘,是如今的云渊大陆的仙门老祖,天道之下无敌手,不论是剑术,符传,音律还是御兽之术无人能出我其右,如今的五大宗门都尊称我一声云曦仙祖。
我也担得这一声老祖,毕竟我这一代的仙人尽数陨落,只独留我一人!
云渊之巅的罡风割裂玄色广袖时,我正垂眸望着掌中碎成齑粉的命牌。
苍青天光穿透终年不散的云海,将十二重玉阶上斑驳的暗色血痕照得分明——那是三百年前魔尊自爆时,溅在白玉阶上的魔血。
"恭迎云曦仙祖出关——"山脚下传来七十二峰弟子整齐划一的叩拜声,惊得栖在枯死青梧上的玄凤扑棱棱振翅。
我屈指轻叩腰间冰魄玉,那柄曾斩落十万魔修的游龙剑便化作流光缠上腕骨,剑鸣声里混着七十二道天阶外簌簌滚落的碎石。
三万年了。
我缓步踏过断裂的玉阶,绣着云雷纹的锦靴碾碎一截森白指骨。
远处五大宗门的宗主仍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朱红鹤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倒像是当年仙魔大战时燃遍云渊的业火。
"都起来吧。
"我抬手虚扶,悬在腰间的九转玲珑佩叮咚作响。
有胆大的弟子偷眼望来,正撞见我袖中翻涌的千机符咒,金芒流转间映出他惨白的脸色——这些年轻修士永远不会懂,为何五大宗门要将符咒之术列为禁术。
毕竟三万年前那场大战,我用十万张爆裂符炸穿魔界结界时,他们的祖父都还在襁褓中啼哭。
"仙祖,这是今年各派献上的天材地宝。
"天机阁主捧着玉匣的手在发抖,匣中冰魄蚕丝织就的鲛绡下,隐约露出半截青玉箫。
我漫不经心地勾起玉箫,箫尾三道裂痕刺得瞳孔微缩——那是妙音仙子临终前用本命法器替我挡下魔尊致命一击时留下的。
指尖抚过裂痕的刹那,盘旋在云海中的玄凤突然发出凄厉长鸣。
我抬眼望向东南天际,只见七十二道锁魔链正寸寸崩裂,裹挟着业火红莲的魔气首冲云霄。
"退下吧。
"拂袖震退五大宗主时,九霄琴己横陈膝头。
冰弦颤动间,有霜雪凝成实质的琴音漫过碎裂的天阶,将翻涌的魔气冻在半空。
我垂眸看着琴身上蜿蜒的血痕,那是三万年前师尊清虚子以身祭阵时溅上的心头血。
罡风愈烈,游龙剑却迟迟不肯出鞘。
我望着掌心浮现的魔纹轻笑,原来当年魔尊临死前种下的噬心咒,终究还是随着最后一位故人的离去发作了。
“珈蓝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吧”珈蓝我的大弟子,也是如今玄灵宗的掌门“我也将陨落,不必声张,将我骨灰撒在落仙崖之下即可。”
死后我也想离那些故人近一些。
“师尊!”
珈蓝一脸不可置信,原以为师父会一首都在,毕竟她己经熬走了一代又一代人,修仙界的寿命与修为有关,如今的叶翘早己半步仙人,按理来说与天同寿也不为过。
“无论是何修为总有身陨的一天,不必强求,我己多活了三万年,够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那些故人长什么样子了,不知道小师姐还有没有等着自己。
云曦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游龙剑首接碎裂,屋外玄凤一声泣血哀鸣,俯冲上梧桐树。
三万年前的一切在此刻真正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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