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搓衣板

简介：五年前，血影阁杀手苏璃重伤失忆，

醒来发现自己竟有个儿子——天生神力、毒舌护短的萌宝苏乐安。五年后，

母子隐居卖糖糕为生，某日乐乐捡回一个重伤美男：娘亲！我找到爹爹啦！

楚临风很冤：他堂堂武林盟主，为查血影阁余孽伪装失忆，却被四岁萌宝强行认爹，

更糟的是，他竟对糖糕娘子动了心！直到某天，苏璃记忆恢复，

想起自己与楚临风的旧日情缘，以及...她曾奉命刺杀他？！爹爹，

你当年是不是惹娘亲生气了？……乐乐，爹现在腿有点软。

1 捡个爹爹叫临风清晨的桃花镇笼罩在薄雾中，空气中飘散着甜丝丝的香气。

镇东头的"乐乐糖糕"铺子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乐乐，把桂花馅的那笼端过来！

"苏璃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朝身后喊道。"来啦来啦！

"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应声从里屋跑出来，手里捧着一笼刚出笼的糖糕。他跑得极快，

脚下生风，竟有几分轻功的影子。排队的大婶们见状都笑起来："哎哟，

小乐乐这轻功又长进了！"苏乐安——小名乐乐，骄傲地昂起小脑袋："那当然！

我娘说等我再大点，就教我飞檐走壁！"苏璃无奈地摇头，伸手接过蒸笼。她约莫二十出头，

一袭简单的青色布裙，乌黑的长发用木簪随意挽起，虽未施粉黛，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清丽。

只是那双杏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与糖糕娘子身份不符的锐利。"别胡说，

先把这笼糖糕给王婆婆送去。"苏璃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乐乐吐了吐舌头，

端起糖糕走向队伍最前面的王婆婆。就在转身的瞬间，他小手飞快地从笼屉里摸出一块糖糕，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苏乐安！"苏璃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乐乐浑身一僵，

鼓着腮帮子转过头，嘴角还沾着桂花馅。他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娘亲，

乐乐就尝一小口...""这是今天第三次'尝一小口'了。"苏璃双手叉腰，"再吃下去，

咱们的糖糕都要被你尝光了。"排队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王婆婆接过糖糕，

慈爱地摸了摸乐乐的头："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苏娘子别太严格。

"苏璃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手帕给儿子擦嘴："去后院玩吧，别在这儿捣乱了。

"乐乐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向后院。穿过小门时，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娘亲最好了！

乐乐去给爹爹留糖糕！"这句话让苏璃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镇上的人都知道，乐乐糖糕铺的老板娘是个寡妇，或者说，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这孩子，

又提他爹爹..."排在第二位的李婶叹了口气，"苏娘子，乐乐也该到懂事的年纪了，

老这么下去...""他还小。"苏璃淡淡地打断，迅速换上职业性的微笑，

"李婶今天要什么馅的？"后院中，乐乐蹲在墙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整整齐齐包着三块糖糕。"这块给爹爹留着，这块也留着..."他小声嘀咕着，

忽然鼻子一皱，"哎呀，这块被乐乐压扁了，不能给爹爹吃。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吃掉吧！"正当他要把糖糕往嘴里送时，一阵风吹过，

带来河水的清凉气息。乐乐眼睛一亮："对了！去河边玩！"他三两口吃完糖糕，

蹑手蹑脚地溜出后院。四岁的孩子身形灵活，几个起落就穿过小巷，来到了镇外的小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阳光透过柳枝在水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乐乐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浅滩上，

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爹爹要是回来，一定会带乐乐抓鱼..."他自言自语着，

忽然被河中央一团黑影吸引了注意力。那黑影半浸在水中，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乐乐眯起眼睛，好奇心驱使他向河中央走去。水渐渐没过他的膝盖，湿了裤腿，

但他毫不在意。靠近后，乐乐倒吸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朝下趴在浅滩上，墨黑的长发散在水中，像一团水草。

他穿着一身暗色劲装，已经被河水浸透，背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周围的河水泛着淡淡的红色。乐乐壮着胆子，用小手戳了戳那人的肩膀："叔叔？

你睡着了吗？"没有回应。四岁的孩子不知害怕为何物，他抓住男子的手臂，

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人翻过来。试了几次后，终于成功让对方面朝上。

河水冲去了男子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

苍白的薄唇紧抿着，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凌厉之气。乐乐瞪大眼睛，小嘴张成了圆形。

这个叔叔...怎么和自己长得这么像？他急忙跑到水边，借着如镜的水面照了照自己，

又跑回来对比男子的面容。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头，

甚至嘴角的弧度...除了自己的脸蛋更圆润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爹爹！

"乐乐惊喜地叫出声，"是爹爹回来了！"他立刻蹲下身，使出全身力气拖拽男子的手臂。

一个四岁孩子哪能拖动一个成年男子？但乐乐从小力气就异于常人，加上此刻兴奋异常，

竟真的将人一点一点拖向岸边。"爹爹别怕，乐乐带你回家！"他一边拖一边气喘吁吁地说，

"娘亲看到你一定很开心！"男子被拖上岸后，乐乐才发现他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木牌，

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更让他惊讶的是，木牌背面竟然嵌着一个小小的糖糕模具，

和他娘亲用的一模一样！"看！这就是证据！"乐乐兴奋地手舞足蹈，"你肯定是爹爹！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昏迷的男子拖回了糖糕铺后院。

一路上引来不少镇民惊讶的目光，但乐乐一概不理，满心都是找到爹爹的喜悦。"娘亲！

娘亲！"他冲进铺子，拽着苏璃的衣角往外拉，"快来看！乐乐找到爹爹了！

"苏璃正在给客人包糖糕，闻言手一抖，差点打翻蒸笼。她勉强维持镇定，

对排队的客人歉意地笑笑："各位稍等，我去去就回。"跟着乐乐来到后院，

苏璃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陌生男子，顿时脸色大变。她快步上前，先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然后迅速检查了伤势。"乐乐，这是怎么回事？"她声音有些发抖。"在河边发现的！

"乐乐骄傲地挺起胸膛，"爹爹受伤了，乐乐把他救回来了！你看，他和乐乐长得一模一样！

"苏璃这才仔细端详男子的面容，心头猛地一震。确实...太像了。那眉眼，那轮廓，

简直就像乐乐的放大版。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娘亲？"乐乐歪着头，"爹爹会死吗？"苏璃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不会的。来，

帮娘亲把他抬到屋里去。"母子二人合力将男子安置在了后院的厢房里。

苏璃熟练地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动作麻利得不像个普通糖糕娘子。乐乐趴在床边，

目不转睛地盯着"爹爹"的脸。"娘亲，爹爹什么时候能醒啊？""别乱叫，

这位...这位叔叔不一定是..."苏璃话说到一半，对上儿子期待的眼神，

又不忍心说下去，"等他醒了再说吧。"傍晚时分，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在看到守在床边的乐乐时，瞳孔猛地收缩。"爹爹醒啦！

"乐乐欢呼着扑上去。男子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苏璃闻声赶来，

手里还拿着捣药的杵。"你醒了？"她站在门口，保持着安全距离，"感觉怎么样？

"男子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苏璃，又看了看乐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试着坐起来，

却被乐乐按了回去。"爹爹别动！伤口会裂开的！"乐乐严肃地说，小手按在男子胸口，

力道大得惊人。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孩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们是..."声音低沉沙哑，却意外地好听。"我是乐乐，

这是娘亲！"乐乐抢着回答，"爹爹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我不记得了。""失忆了？"苏璃挑眉，

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吗？"男子摇头，

着一丝痛苦："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人追杀我..."乐乐眼睛一亮："那正好！

爹爹就留在我们家吧！等你想起来了再说！"苏璃皱眉："乐乐...""娘亲！

"乐乐突然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起小脸，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了，

你别赶他走好不好？乐乐保证乖乖的，再也不偷吃糖糕了！

"苏璃被儿子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她看向床上的男子，发现对方也正望着她，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好吧。"她最终妥协，"但只是暂时的，

等这位...这位公子伤好了再说。""耶！"乐乐欢呼雀跃，立刻爬上床，

郑重其事地对男子说，"爹爹，要想留在我们家，你得通过乐乐的考核！

"男子——楚临风在心中暗暗叹息。他本是江湖盟主，为追查血影阁余孽才伪装重伤，

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捡"回家。更没想到的是，

这孩子的母亲...他看向正在整理药箱的苏璃，那纤细的背影莫名熟悉。

还有这个叫乐乐的孩子，为何与自己如此相似？"什么考核？"他顺着乐乐的话问。

乐乐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第一关，做饭！爹爹要给娘亲和乐乐做一顿饭！

"楚临风嘴角抽了抽。他堂堂武林盟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时下过厨？"第二关，哄睡！

要讲睡前故事！""第三关..."乐乐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要给乐乐扎辫子！

"苏璃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板起脸："别胡闹，叔叔伤还没好。""不嘛！

"乐乐耍赖地抱住楚临风的胳膊，"爹爹最厉害了，对不对？

"楚临风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苏璃惊讶地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接，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在心头蔓延。她急忙移开视线，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那现在就开始第一关！"乐乐跳下床，拉着楚临风的手往厨房拖，"爹爹来做晚饭！

"楚临风被四岁小孩拽着走，伤口隐隐作痛，却莫名生不起气来。经过苏璃身边时，

他低声道："打扰了。"苏璃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但当她看到乐乐脸上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时，心中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一角。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乐乐的惊呼："爹爹！那是盐不是糖！""火太大了！

糖糕要变成炭糕啦！"苏璃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恍惚间竟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本就该是这样，吵吵闹闹，烟火人间。2 盟主带娃，

江湖崩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厨房时，楚临风已经对着灶台发了一刻钟的呆。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粗陶碗的边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堂堂武林盟主，统领江湖数十门派，

此刻却被一个四岁娃娃安排的"爹爹考核"难住了。"爹爹，快点呀！"乐乐趴在厨房门口，

小脚丫在空中晃荡，"第一关是做饭！乐乐要吃糖糕！"楚临风深吸一口气，

回忆着昨日看苏璃做糖糕的步骤。他拿起木勺，从面缸里舀出一勺面粉，结果用力过猛，

雪白的面粉"噗"地炸开，糊了他一脸。"噗哈哈哈——"乐乐笑得直打跌，

"爹爹变成白面妖怪啦！"楚临风抹了把脸，面粉簌簌落下。

他眯起眼睛看向幸灾乐祸的小家伙，突然伸手沾了点面粉，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乐乐鼻尖上。"呀！"乐乐惊叫一声，摸着自己变白的鼻子，

眼睛瞪得溜圆，"爹爹耍赖！""这叫兵不厌诈。"楚临风嘴角微扬，

忽然觉得陪这小鬼玩闹也没那么糟糕。厨房里的动静引来了苏璃。她站在门口，

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发梢还带着水汽，显然是刚梳洗过。看到楚临风满脸面粉的狼狈样，

她嘴角抽了抽，强忍住笑意。"需要帮忙吗？"她问，声音比昨日柔和了些。

楚临风刚要开口，乐乐就蹦起来挡在两人之间："不行不行！这是爹爹的考核，

娘亲不能帮忙！"苏璃挑眉看向楚临风："你确定？""君子一言。"楚临风挽起袖子，

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过...糖糕馅料怎么调？"乐乐小手一挥："桂花馅！

要甜甜的！"苏璃无奈摇头，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桂花在柜子最上层，

糖在...""娘亲！"乐乐跺脚。"好好好，我走。"苏璃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临走时却悄悄对楚临风比了个"三勺糖"的手势。楚临风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伸手去够柜顶的桂花罐，动作忽然一顿——柜子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利器划过。

这种痕迹他再熟悉不过，是飞刀留下的。一个卖糖糕的女子，家里怎么会有飞刀的痕迹？

"爹爹发什么呆呀？"乐乐拽他的衣角。楚临风收回思绪，取下桂花罐。接下来的半个时辰，

厨房里不断传出"砰"、"哗啦"、"哎呀"的声音，

间或夹杂着乐乐的惊呼和楚临风的闷哼。当苏璃再次出现在厨房门口时，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灶台上撒满了面粉和糖，几个碗倒扣在地上，

桂花洒得到处都是。楚临风正手忙脚乱地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蒸笼里抠出来，

他的发髻散了半边，额头上还沾着一片桂花瓣。"这是...糖糕？

"苏璃指着那团焦黑的不明物体。楚临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火候...没掌握好。

"乐乐凑过来，小鼻子皱了皱："爹爹，糖糕不是应该香香的吗？这个臭臭的！""我尝尝。

"苏璃拿起一块，刚咬一口就僵住了。她缓慢地咀嚼着，表情从震惊到困惑再到隐忍，

最后艰难地咽了下去。"怎么样？"楚临风难得露出期待的眼神。

苏璃喝了口水才开口："能把糖糕做出烧炭的味道...也是一种天赋。"乐乐爬到凳子上，

用木勺戳了戳那团黑炭，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爹爹的手适合砍人，不适合做饭。

"楚临风瞳孔一缩——这孩子怎么知道他惯用兵器？苏璃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句话，

她蹲下身与乐乐平视："宝贝，为什么说爹爹适合砍人？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因为爹爹的手好大呀！比王屠夫拿杀猪刀的手还大！

肯定更会砍东西！"楚临风松了口气，苏璃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太过犀利，

让楚临风有种被看穿的错觉。"第一关..."楚临风试图转移话题，"算通过了吗？

""才不算呢！"乐乐叉腰，"爹爹做的根本不能吃！要重来！

"苏璃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好了，别为难...你爹爹了。"她说到"爹爹"时微微停顿，

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早饭我来做，你们去收拾一下。"楚临风如蒙大赦，

抱起乐乐就往外走。经过苏璃身边时，他低声道："谢谢。"苏璃没有抬头，

只是耳尖更红了。午后，楚临风迎来了第二关考核——扎辫子。乐乐盘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一头柔软的黑发披散着，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他手里举着一面小铜镜，

一本正经地宣布规则："要扎得和娘亲一样好看！"楚临风拿着木梳，如临大敌。

他习武二十年，拿过刀剑，执过毛笔，就是没给小孩梳过头。"轻点哦，

"乐乐老气横秋地叮嘱，"娘亲说乐乐的头发和爹爹一样倔，要用巧劲。"楚临风失笑，

小心地梳理着孩子的发丝。触感意外的柔软，让他想起幼时养过的一只小奶猫。不知不觉间，

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爹爹，"乐乐突然问，"你以前给别的小朋友扎过辫子吗？

""没有。"楚临风实话实说。"那...你有别的小朋友吗？"乐乐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楚临风手上动作一顿。他绕到前面，看到乐乐正不安地绞着手指，小脸上写满忐忑。

这孩子是怕他有其他子女？"没有。"楚临风认真地说，"只有乐乐一个。

"乐乐立刻眉开眼笑，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那说好了！以后也只给乐乐扎辫子！

"楚临风心头一软，下意识地回抱住这个小暖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仿佛怀中这个软乎乎的小生命，真的与他血脉相连。"别动，还没扎完。

"他轻轻把乐乐转回去，继续与头发搏斗。一刻钟后，楚临风满意地放下梳子："好了。

"乐乐举起铜镜一看，小嘴顿时张成圆形。他的头发被束在头顶，

扎成了一个冲天炮似的发髻，活像个年画里的小童子。"噗——"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楚临风回头，看到苏璃正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襦裙，

发间只簪了一支木钗，却比楚临风见过的任何世家小姐都要明艳动人。"娘亲！

"乐乐跳下石凳，顶着冲天炮跑到苏璃面前，"好看吗？"苏璃蹲下身，

仔细端详儿子的新发型，嘴角不停抽搐："很...特别。"她伸手想调整一下，

却被乐乐躲开。"不行！这是爹爹扎的！"乐乐护住自己的冲天炮，骄傲地宣布，

"第二关通过了！"楚临风挑眉："这么简单？""因为爹爹抱抱了！"乐乐眨眨眼，

"抱抱比扎辫子更重要！"苏璃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她看向楚临风，轻声道："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楚临风胸口发烫。他忽然很想伸手抚平苏璃眉间那抹若有若无的忧郁，

想看她真心实意地笑，而不是强颜欢笑。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又强烈，楚临风自己都吓了一跳。

夜深人静，楚临风躺在厢房的床上，盯着房梁出神。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

在地上勾勒出窗棂的轮廓。他已经确认苏璃就是五年前血影阁失踪的顶级杀手"夜莺"。

而她腰间的玉佩，正是当年救他的女子所佩戴的。但为何她会失忆？为何会有个四岁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乐乐真的是他的骨肉吗？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临风立刻闭上眼，调整呼吸装睡。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缕幽香飘进来——是苏璃身上常有的桂花香，混着一丝药草的气息。脚步声停在床边，

楚临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我知道你醒着。"苏璃突然开口，声音冷清，

"你的呼吸频率变了。"楚临风睁开眼，看到苏璃站在月光中，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刀尖在月色下泛着寒光。"苏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慢悠悠地坐起身，

丝毫不惧颈前的利刃。"你到底是谁？"苏璃逼近一步，刀尖抵上他的喉咙，

"乐乐说你'适合砍人'，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会用兵器？"楚临风暗自懊恼。

白天被那小子坑了！"直觉吧。"他面不改色，"就像我知道..."他突然出手，

快如闪电地扣住苏璃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的匕首应该反握，

这样更容易发力。"苏璃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曲膝顶向他的腹部。楚临风早有防备，

侧身避开，却故意露出破绽。苏璃抓住机会反制，两人位置瞬间调换——现在是她压着他，

匕首横在他颈间。"好身手。"楚临风由衷赞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看来苏姑娘不只是个糖糕娘子。"苏璃眯起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接近我们母子有何目的？""如果我说..."楚临风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我是乐乐的亲生父亲呢？"苏璃如遭雷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楚临风再次反客为主，将她牢牢制住。"你...胡说！"苏璃挣扎着，

眼中满是慌乱，"我根本不认识你！""那为什么留着这个？

"楚临风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小的糖糕模具，"为什么给儿子取名'乐安'？"他压低声音，

"临安城的乐安巷，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苏璃浑身一颤，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头痛突然袭来，她痛苦地闭上眼。"娘亲？爹爹？

"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同时转头，看到乐乐揉着眼睛站在那儿，

怀里还抱着个小枕头。他看看床上叠在一起的两人，恍然大悟："爹爹娘亲在玩叠罗汉吗？

乐乐也要玩！"苏璃瞬间涨红了脸，一把推开楚临风，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

楚临风则忍俊不禁，下床把乐乐抱起来。"怎么不睡觉？"他轻声问，

自然地仿佛已经做了千百遍。"做噩梦了..."乐乐把小脸埋在他肩头，

"梦见爹爹又不见了..."楚临风心头一紧，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爹爹在这儿，

不走。"苏璃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月光下，两个相似的侧脸靠在一起，

亲密无间。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娘亲..."乐乐向她伸出手，睡眼惺忪却固执地要求，"抱抱..."苏璃叹了口气，

接过孩子。乐乐立刻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抓着楚临风的衣角，

满足地闭上眼睛："爹爹娘亲一起...不怕噩梦了..."屋内陷入沉默，

只有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楚临风看着苏璃，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她垂眸看着孩子的样子，温柔得让人心醉。"我会查清楚。"楚临风突然说，

"关于我的身份，关于乐乐的...关于一切。"苏璃抬眼看他，

眼中情绪复杂："如果查出来的真相...你无法接受呢？""不会比失去你们更糟。

"楚临风脱口而出，自己都惊讶于这句话的真挚。苏璃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乐乐的背："他睡了...我送他回房。"楚临风点头，

看着苏璃抱着孩子离开。房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的柔情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盟主特有的冷峻。他从枕下摸出一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血影"二字。

令牌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是那日他在河边遇袭时，从杀手身上夺来的。

"不管你们躲在哪里，"楚临风摩挲着令牌，眼神锐利如刀，"敢动我的妻儿，

就要付出代价。"3 吃醋不如吃糖糕桃花镇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

清晨时分，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苏璃起了个大早，正在厨房揉面。

案板上的面团光滑柔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啪啪"声。乐乐还在睡梦中，

而楚临风——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已经出门去了，说是要买些东西。三个月的相处，

那个曾经满身是伤的男人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的生活。苏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迅速抿住。

她不该习惯的，毕竟他随时可能恢复记忆离开..."娘亲！"乐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家伙光着脚丫跑进厨房，手里举着什么东西，"你看！爹爹落下的！

"苏璃擦掉手上的面粉，接过儿子递来的物件——是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入手沉甸甸的，

正面刻着"武林盟主"四个烫金大字，背面则是繁复的云纹图案。

"这是..."苏璃心头一震。她虽失忆，但常识还在。武林盟主，

那可是江湖上最有权势的人物。"爹爹是盟主大人吗？"乐乐踮着脚想看令牌，

"就像戏文里演的那种？"苏璃急忙把令牌塞进袖中："别乱说，这...这可能是玩具。

"她蹲下身与儿子平视，"乐乐，这个先放在娘亲这里，等爹爹回来还给他，好吗？

"乐乐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那爹爹是不是很厉害？可以打跑所有坏人？

""乐乐...""太好了！"乐乐已经蹦跳起来，"我要告诉小虎子，

我爹爹是天下第一厉害的人！"苏璃还未来得及阻止，儿子已经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她叹了口气，从袖中重新取出令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她曾经也这样抚摸过类似的物件。头痛突然袭来，

像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太阳穴。苏璃扶住案板，眼前一阵发黑。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漆黑的夜，冰冷的雨，

还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苏娘子在吗？"前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娇媚中带着几分盛气凌人。苏璃强忍头痛，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去。

铺子前站着一位华服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身鹅黄色锦缎襦裙，发间金钗玉簪熠熠生辉。

她面容姣好，只是眉眼间透着几分倨傲，身后还跟着两个佩剑的丫鬟。

"这位小姐是要买糖糕吗？"苏璃客气地问。女子上下打量着苏璃，

目光在她简单的布裙和沾着面粉的手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就是苏璃？

""正是。""我是柳如烟。"女子扬了扬下巴，仿佛这个名字应该人尽皆知，

"临风哥哥的未婚妻。"苏璃心头猛地一跳。"临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楚临风的全名。

而"未婚妻"三个字更是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她心口。"柳小姐怕是认错人了。

"苏璃勉强维持镇定，"我家相公姓楚。"柳如烟冷笑一声："楚临风，武林盟主，

我与他指腹为婚二十载。"她向前一步，声音压低，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临风哥哥，但他不可能看上你这种乡野村妇。

"苏璃手指微微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正要开口，

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娘亲！这个阿姨脸上抹了面粉吗？怎么这么白呀？

"乐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正歪着头打量柳如烟，小脸上写满好奇。

他今天穿了件湖蓝色的小褂子，衬得眼睛格外明亮，活脱脱一个小号的楚临风。

柳如烟脸色一变："这是...""这是我儿子，苏乐安。"苏璃把乐乐拉到身边，

突然有了底气，"乐乐，这位柳小姐是...是来找爹爹的。""哦！"乐乐恍然大悟，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认真地翻到某一页，用炭笔写下什么，"第九个想抢爹爹的阿姨。

"柳如烟气得脸色发青："没教养的小杂种！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也敢冒充...""柳如烟！"一声厉喝从街角传来。所有人同时转头。楚临风大步走来，

一身靛青色长袍随风翻飞，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面色阴沉，

眼中怒火清晰可见。"临风哥哥！"柳如烟瞬间变脸，娇笑着迎上去，"我找了你好久，

原来你在这里..."楚临风侧身避开她伸来的手，径直走到苏璃和乐乐身边。他蹲下身，

轻轻拿过乐乐的小本本，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第九个坏阿姨，说乐乐是野种"，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柳如烟，"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向我的妻儿道歉。

"柳如烟瞪大眼睛："妻儿？临风哥哥，你疯了吗？这女人...""三息之内。

"楚临风打断她，"否则我亲自'送'你回柳家庄。"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柳如烟明显瑟缩了一下。她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在楚临风冰冷的目光下，

终于不情不愿地向苏璃和乐乐行了一礼。"对...对不起。

"乐乐把小本本举得高高的："还要画押！按手印！"楚临风差点笑出声，

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好了，爹爹作证，柳小姐已经道歉了。"他转向柳如烟，语气疏离，

"柳小姐请回吧，婚约之事我自会向柳庄主说明。"柳如烟眼中含泪，恨恨地瞪了苏璃一眼，

甩袖而去。两个丫鬟慌忙跟上，其中一个临走前还偷偷回头看了眼楚临风，被乐乐抓个正着。

"娘亲快看！"他指着那个丫鬟，"她也在偷看爹爹！要记下来吗？

"苏璃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抱起乐乐，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用记，爹爹自己会拒绝的。"楚临风挑眉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是苏璃第一次主动承认他是"爹爹"。"那是自然。"他自然地揽住苏璃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