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上那清冷的光芒,宛如一道道尖锐的箭矢,首首地射向苏棠戴着的护目镜,并在其表面折射出一片片菱形的光斑。
这些光斑闪烁不定,仿佛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阴森的氛围。
此时,苏棠紧握着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柳叶刀,正准备沿着预定的切口继续深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动作却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第三根肋骨下方的一处皮肤褶皱处。
只见那里,竟然隐藏着半枚己经褪去鲜艳色泽的胭脂印!
这胭脂印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犹如春日里盛开的木樨花般娇艳动人,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丝历经岁月沧桑后的落寞与孤寂。
它就那样静静地隐匿于皮肤的褶皱之中,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叮"器械盘里的镊子突然颤动,苏棠猛地抬头。
排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不锈钢柜门映出她苍白的脸。
这是本月第三具新娘尸体,都穿着手工刺绣的龙凤褂,都死在子夜零点的钟声里。
"苏医生,档案室送来的物证。
"实习生小林捧着密封袋撞开门,血腥味混着雨丝的潮气涌进来。
透明袋里躺着一封洒金请柬,烫金小楷写着她的名字,落款日期是2003年9月17日。
那是母亲失踪的日子。
解剖刀"当啷"落地。
窗外炸开惊雷,雨幕中的钟楼剪影忽然亮起猩红灯光。
警报声撕破雨夜,对讲机里传来值班警员的嘶吼:"钟楼天台!
又有新娘坠楼!
"苏棠冲进电梯时,请柬边缘渗出暗红液体。
数字从B3层缓缓爬升,镜面轿厢里,她背后渐渐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轮廓。
珠翠头面在黑暗中泛着幽绿,金丝云肩下露出半截青紫脖颈。
"叮——"顶楼天台的风卷着雨抽在脸上,警戒线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苏棠的呼吸凝在喉间,尸体仰躺在雨水里,缠枝牡丹的嫁衣铺展如血泊。
当闪光灯照亮新娘面容的瞬间,法医手套下的脉搏突然加快。
那张脸和她手机屏幕上的母亲照片,一模一样。
"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陆沉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
这个今早空降的刑侦顾问撑着黑伞走来,伞沿抬起时露出眉骨处淡色疤痕,"但根据尸体僵硬程度,至少死亡十二小时以上。
"苏棠蹲下身,死者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断口处却不见血迹。
当她拨开发间珠钗时,一粒暗红朱砂落入证物袋,在强光手电下泛起诡异的磷光。
"苏医生不觉得奇怪吗?
"陆沉的影子笼住她,"三起案件的新娘,指围都是15.7毫米。
"他指尖悬在尸体婚戒位置,"正好能嵌进钟楼顶层的齿轮卡槽。
"暴雨中忽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百年钟楼的表盘开始逆向旋转。
苏棠转身时,瞥见陆沉风衣内袋露出半截照片——是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钟楼前的样子,摄于2003年9月17日。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