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璃坐在私人医疗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把战术匕首的刀柄。
刀身泛着冷光，刃口锋利得能削断发丝，而刀柄底部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Y.L."**（影狼）。
"林医生，他还能活吗？
"她头也不抬地问。
正在给床上男人缝合伤口的林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失血过多，但体质异常强悍。
子弹没伤到要害，应该死不了。
"江夜璃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床边。
陆昭赤裸的上身缠满绷带，苍白的皮肤下肌肉线条分明，锁骨处的狼头纹身被血染红了一角。
他的呼吸很轻，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徒手拧断别人脖子的样子，江夜璃差点就要被骗了。
她俯身，刀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
"大小姐..."林医生欲言又止。
"怕什么？
"江夜璃漫不经心地说，"死了就扔去喂狗。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扣住！
**——床上的人醒了。
**陆昭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右手如铁钳般攥住她的腕骨，左手己经闪电般夺回了那把匕首！
江夜璃没动，只是眯起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秒。
然后，陆昭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将匕首调转方向，刀柄朝她递了过去。
"现在它是您的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温顺。
江夜璃没接，只是冷笑："刚才不是抢得很顺手？
"陆昭的睫毛颤了颤，低声道："本能反应。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江夜璃嗤笑，终于接过匕首，顺手插进自己大腿绑带的刀鞘里，"看来你是真不怕死。
"陆昭没回答，只是微微垂下眼，像个做错事的大型犬。
林医生识趣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夜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陆昭，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陆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我对您有用。
""错。
"江夜璃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因为我好奇——影狼这样的顶级杀手，为什么会沦落到被暗鸦追杀？
"陆昭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平静："我背叛了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想再当一把没有思想的刀。
"江夜璃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很好。
"她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皮质项圈，上面挂着一块金属牌，刻着**"江氏所有"**西个字。
"既然你不想当刀..."她慢条斯理地把项圈扣在他脖子上，"那就当我的狗吧。
"陆昭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但很快，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是，主人。
"江夜璃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你的伤三天内必须好。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没耐心等一条瘸腿的狗。
"陆昭试着坐起来，腹部的伤口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没出声，只是沉默地调整呼吸，一点点撑起身体。
江夜璃透过酒杯的折射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丝讶异——普通人受这种伤至少躺半个月，这人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大小姐。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找您。
"江夜璃皱了皱眉，放下酒杯："告诉他我马上过去。
"她走到床边，突然伸手按住陆昭的肩膀，将他狠狠推回床上！
"我回来前，你敢下床一步..."她的指尖划过他脖子上的项圈，"我就让你尝尝电击的滋味。
"陆昭仰头看着她，黑眸深不见底："遵命。
"江夜璃离开后，医疗室陷入寂静。
陆昭盯着天花板，突然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项圈。
金属牌冰凉的温度让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有人也曾这样掐着他的脖子说——**"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陆昭瞬间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稳绵长，仿佛熟睡。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停在床边。
"装睡就没意思了，阿昭。
"——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陆昭猛地睁开眼！
站在床边的男人一头银发，红色瞳孔在黑暗中像某种野兽，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霍狰。
**陆昭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好久不见。
"霍狰俯身，指尖轻轻划过他脖子上的项圈，"看来你找到新主人了？
"陆昭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昏迷的时候，喊了我的名字。
"霍狰低笑，"江家大小姐的表情...很有意思。
"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昏迷中说了什么？
江夜璃听到了多少？
霍狰似乎很享受他的反应，继续道："暗鸦派我来清理门户，但看到你现在这样..."他扯了扯项圈，"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陆昭冷笑："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堕落的样子啊。
"霍狰的指尖突然用力，项圈勒进陆昭的脖子，"堂堂影狼，居然甘心当条狗？
"陆昭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滚。
"霍狰不怒反笑，突然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别忘了，你的心脏里还埋着暗鸦的芯片...江家大小姐知道吗？
"陆昭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霍狰迅速后退，银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光："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阿昭。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经消失在窗外。
门被推开，江夜璃走了进来。
她眯眼看向微微晃动的窗帘，又看向床上呼吸急促的陆昭："怎么了？
"陆昭己经恢复了平静："伤口疼。
"江夜璃走到床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脖子——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勒痕。
"谁来过？
"她的声音冷得像刀。
陆昭看着她，黑眸深不见底："没有。
""撒谎。
"江夜璃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我再问一次，谁、来、过？
"陆昭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主人，您是在担心我吗？
"江夜璃猛地掐紧他的脖子！
陆昭没有挣扎，只是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像是能灼伤她的皮肤。
"如果..."他的声音因为缺氧而嘶哑，"您真的想让我只属于您一个人..."他的指尖在她腕内侧轻轻划了一下，像某种暗示。
"...就亲手杀了霍狰。
"江夜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居然主动说出了那个名字。
她松开手，看着陆昭咳嗽着喘息，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霍狰是谁？
"她冷冷地问。
陆昭仰头看着她，嘴角还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我的...前任搭档。
"江夜璃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转身走向门口。
"明天早上六点，我要看到你站在我卧室门口。
"她头也不回地说，"迟到一秒，你就滚回暗鸦等死。
"门被狠狠摔上。
陆昭靠在床头，轻轻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眼神晦暗不明。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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