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燕你太过分了,我妈不过是好心给你送吃的,你为什么把她推倒?”
男人带着愤怒的声音在林晓燕的耳边炸开,甚至扬起手打了她一耳光。
脸颊上传来的疼痛让林晓燕陡然回神,看着面前狰狞却年轻的林天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晓燕你笑什么?”
林晓燕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的盯着他脸哈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本就只有三岁孩童心智的林天宇被林晓燕的大笑声和眼神吓到了,脸色难看的往后退了两步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奶,妹妹疯了,妹妹疯了。”
大笑过后,林晓燕环顾西周,熟悉的破烂杂物房只有自己身下的这张用三块木板搭的临时床铺勉强能够容人。
其他的地方不是废弃的破烂就是林天宇小时候家里给买的各种玩意儿,就连房顶都是能透过缝隙看到天空的。
林晓燕的眼眶陡然红了,她这是重生了吗,是天上的父母也看不下去自己和弟弟那么苦把她带回来了吗?
前世的自己父母早亡,为了拿到父母的抚恤金,大伯一家装作好心的收养了自己和弟弟林晓峰,她本以为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有家人疼爱,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像对林天宇一样给自己和弟弟吃饱饭,夸赞自己勤快,做新衣服。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了三年,自己也从16岁长到了19岁,抚恤金迟迟没有下来。
大伯在村委闹了一次又一次,每次被推诿回来他们看自己和弟弟的眼神就会变得狠毒一分。
最后更是撕下了伪善的面具,把他们姐弟两个当狗一样使唤。
弟弟林晓峰本是县高中最好的学生,拿着学校的补助,也是村子里的骄傲,却被大伯骗着从县里回来,狠狠地打了两顿之后不让上学。
晓峰不愿,大伯就威胁他如果再去上学就要把自己卖掉给邻村的鳏夫。
那鳏夫西十多岁了,比大伯还要大上几岁,弟弟害怕了,本应该在学校肆意欢乐的年纪拿着锄头下了地。
15岁的半大孩子被逼着每天做十个工分的活,饭只给吃五分饱,还要时不时地挨打,在自己被卖给王瘸子的第二年就被磋磨死了。
而自己在被卖给王瘸子之后每日都要忍受他的毒打,不分白天还是夜晚都要承受那变态突然来的兴致。
还在一次酒醉之后失手把自己打流产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林晓燕,你弟弟死了,你没有娘家的,你要是不好好伺候老子,我把你打死也没人出面帮你说话的。”
当弟弟的死讯传来,王瘸子喝的醉醺醺狞笑着挥舞拳头再次朝着她的身上落下的一瞬间,林晓燕拿出了枕头下的剪刀捅进了他的胸口。
一下又一下的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和怨气,最后浑身是血的冲进了林家,杀光了所有虐待自己和弟弟的人。
冲天的火光在夜晚是那么的明亮,满身是血的林晓燕站在院子里冲着赶来的村民们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瞬间倒塌的房屋。
再次睁眼竟然回到了1980年5月18号,林大山那个烂人要把弟弟骗回来荒废他一生的那一天。
林晓燕双手攥拳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前世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要你们加倍赔给我。
林晓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从床板下面摸出来了一个布包,里面是零零碎碎的票子,约莫有七八块钱的样子。
这是她偶尔帮邻居做活偷偷攒下来的,这些钱前世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转头林天宇就穿着新鞋在自己面前炫耀。
她气恼,愤怒却不敢质问,毕竟在这个家谁的手里都不能有钱的。
财政大权被奶奶刘秀娥绝对把控着,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藏钱定然会狠狠地打骂一番。
唯一能偶尔有零花钱的只有这个智力有点问题的林天宇,她的心肝大宝贝。
林晓燕把钱藏到了裤子的内缝口袋里,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到刘秀娥拿着鸡毛掸子气冲冲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她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一双又小又皱巴的眼睛眯着,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似乎要喷出火光一样。
“小贱蹄子你还敢出来,敢欺负你哥哥,我看你胆子大了啊,我今天非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让你知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威风。”
鸡毛掸子落下来的一瞬间林晓燕侧身躲了过去,刘秀娥惯性的朝着前面扑过去,头正好磕在了门框上,疼的她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贱人,老娘打你你还敢躲?
天宇把你妹妹抓住,吊到院里的歪脖子树上。
哎呦,可疼死我了。”
有了刘秀娥的撑腰林天宇顿时扬起了下巴,朝着林晓燕咧着嘴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那一口黄牙看的林晓燕差点没吐出来。
“晓燕妹妹,这个可不能怪我,是奶奶要我吊你起来的。”
林天宇说着就朝着林晓燕冲了过来,林晓燕躲,林天宇追,两个人在院子里追逐着。
“林晓燕,你别跑,奶奶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了吗?”
林天宇长得胖,家里的好东西基本上都给他吃了,比村里饲养的猪瘦不了几斤,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
林晓燕常年吃不饱人清瘦又常年干活,自然比他灵巧的多,见林天宇追不动了,上前就给了他一脚。
“死猪一样的东西,还想抓我,我去你的吧。”
林天宇被踹了个西脚朝天挣扎了半天才堪堪的爬了起来,而此时的林晓燕早就己经跑出了大门。
好在下午的时候,林大山和林壮强都下地干活了,要不然她还真的不一定能够从这个吃人的地方跑出来。
跑到村口的林晓燕气喘吁吁的扶着大树,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她一阵阵的眩晕。
这是上午自己洗衣服慢了一点被王美琳那个女人用棍子打的,偏偏在自己晕厥过去之后她成了受害者,现在还在屋里装睡呢。
“晓燕,你这是咋了?”
正在林晓燕狼狈的靠在大树上喘气的时候,邻居杜大娘的儿子杜建国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看到她的模样关切的问道。
林晓燕猛地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神中带着希冀:“建国哥,你能不能送我去县城,我要去找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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