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业有成 偶遇贵人开学那天，秋阳正好。
二牛站在宿舍楼下，看着老赵夫妇忙前忙后地帮他收拾行李。
阿姨连床单被罩都准备了两套，一套铺床，一套换洗，连洗衣粉都细心地分装在小瓶里。
"这个放衣柜，这个放书桌..."阿姨一边整理一边念叨，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诺基亚手机，"这个你拿着，话费我们都充好了。
"二牛手足无措地接过，这玩意儿他只在镇上领导腰带上见过。
"阿姨，这太贵重了...""傻孩子，"阿姨眼圈微红，替他整了整衣领，"到了学校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打电话，别委屈了自己。
"她的手指在二牛领口微微发抖，像是要把所有牵挂都缝进这细微的动作里。
二牛心头一热，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阿姨身上有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唯一的那件呢子大衣。
"阿姨，您和叔叔多保重，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他说这话时，声音闷在阿姨肩头，带着点鼻音。
老赵站在一旁，难得地没摆镇长架子，只是拍了拍二牛的肩膀："缺钱了就说。
"短短五个字，却让二牛眼眶发热。
送走老赵夫妇，二牛站在宿舍阳台上，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
他们穿着时髦的牛仔裤，背着耐克书包，三三两两说笑着。
有个男生甚至染了一头黄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二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洗得发硬的白衬衫，突然觉得像是混入鹤群的丑小鸭。
"同学，你是新来的吧？
"身后传来室友的招呼声。
二牛转身，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你好，我是赵长青。
"---大学西年，二牛活得像只精准的钟表。
每天六点起床，晨读英语；七点半食堂开门第一个打饭；上课永远坐第一排；图书馆闭馆音乐响起才离开。
他的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重点都用红蓝两色标注，连教授都夸他"有做学术的潜质"。
大二那年春天，班里突然刮起恋爱风。
宿舍夜谈时，室友们眉飞色舞地讨论着哪个系的女生最漂亮，只有二牛沉默地翻着《宏观经济学》。
"长青，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上铺的王磊突然探头问道，引来一阵哄笑。
二牛耳根发烫，却故作镇定："没兴趣。
""骗谁呢！
"王磊挤眉弄眼，"林雅那么追你，你都不动心？
"林雅，绰号"大洋马"，是经管系公认的系花。
她身高一米七五，腿长肤白，尤其爱穿紧身牛仔裤，走在校园里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不知从哪天起，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二牛。
这天西方经济学课上，林雅又"恰好"坐在了二牛旁边。
她今天穿了件低领毛衣，俯身捡笔时，一片雪白的肌肤晃得二牛头晕目眩。
"赵同学，"她凑近耳边，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能借我看看你的笔记吗？
"二牛僵硬地递过笔记本，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林雅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下课后，林雅在走廊拦住他："周末有空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
二牛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弯："什么忙？
""陪我去趟市图书馆，查些资料。
"她歪着头，"就当救救我这个学渣，好不好？
"周末的咖啡馆里，林雅搅动着卡布奇诺上的拉花。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她突然问，"不觉得孤单吗？
"二牛盯着杯中黑咖啡的倒影。
他想起山里冬夜的狼嚎，想起初中宿舍漏风的窗户，想起城管队里同事的冷眼。
"习惯了。
"他轻声说。
林雅托着腮看他，眼神柔软下来："你真是个怪人..."她伸手想碰他的脸，二牛却条件反射般躲开了。
"对不起，"他狼狈地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篇论文..."跑出咖啡馆时，二牛的心跳快得发疼。
他知道林雅是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但每当靠近她，那种精致到不真实的美总让他想起文小娜——那个差点害死镇长的"政界妲己"。
---毕业前的登山活动，二牛特意选了条偏僻的小路。
他需要独处，想想未来的路。
谁知天公不作美，走到半山腰时，暴雨倾盆而下。
山洞里潮湿阴冷，二牛正拧着衣角的水，忽然听到微弱的呼救声。
循声找去，只见一个女生跌坐在崖边，牛仔裤沾满泥水，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同学？
"二牛蹲下身，"能站起来吗？
"女生抬起头，二牛这才认出是政史系的方琼花。
她在校报上发表过不少文章，是出了名的才女。
"脚...扭到了。
"她疼得首抽气。
二牛犹豫片刻，转过身："我背你。
"方琼花咬了咬唇，最终攀上他的背。
她比想象中轻，但湿透的衣物让两人贴得极近。
二牛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后颈，带着淡淡的栀子香气。
他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只好死死盯着地面，生怕踩滑。
"你...是经管系的赵长青吧？
"方琼花突然问。
二牛一愣："你认识我？
""校报采访过你们系的奖学金获得者。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照片上的你可严肃了，像个小老头。
"洞内干燥些了，二牛轻轻把她放在石头上，蹲下来检查伤势。
她的脚踝己经肿成馒头大小，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可能是脱臼，"二牛皱眉，"我学过一点正骨..."方琼花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会很疼吗？
"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二牛突然想起山里受伤的小鹿。
他放柔声音："一下就好，相信我。
"说着握住她的脚踝，指尖触到细腻的肌肤，心跳漏了半拍。
"啊！
"随着一声脆响，方琼花痛呼出声，眼泪瞬间涌出。
二牛慌忙掏出手帕，笨拙地替她擦泪："好了好了，不疼了..."方琼花试着活动脚踝，惊讶地发现真的不疼了。
"你还会这个？
"她瞪大眼睛。
二牛不好意思地挠头："乡下人，多少会点土办法。
"他这才注意到，脱掉外套的方琼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还磨出了毛边。
这个发现莫名让他松了口气。
雨声渐小，两人并肩坐在洞口。
夕阳穿透云层，给方琼花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她忽然转头问："为什么选这么偏的路？
"二牛望着远山："习惯了独来独往。
""我也是。
"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室友们都说我孤僻...其实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
"二牛惊讶地看着她。
这个在校报上言辞犀利的才女，此刻竟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觉得..."他斟酌着词句，"独处不是孤僻，只是...在等对的人。
"方琼花眼睛一亮："这话说得真好！
"她突然凑近，"你知道吗？
你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
""什么传闻？
""都说经管系的赵长青是个书呆子，整天泡图书馆，对女生爱搭不理。
"她模仿着八卦的语气，逗得二牛笑出声。
"我只是..."二牛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怕辜负别人的期待。
"方琼花若有所思地点头："比如...资助你上学的镇长？
"二牛震惊地看着她。
方琼花俏皮地眨眨眼："校报记者嘛，总要有点职业敏感。
"她顿了顿，"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写进报道的。
"夕阳西沉，二牛扶着她慢慢下山。
方琼花的发梢滴着水，偶尔蹭到他脸上，凉丝丝的。
走到宿舍楼下时，她突然塞给他一张纸条："我的电话...有空常联系。
"二牛攥着纸条，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心头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个雨天，这场意外，这个叫方琼花的女孩，像是命运精心安排的邂逅。
当晚，二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掏出那张纸条，借着月光看了又看。
纸上除了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小字："谢谢你，我的赤脚医生。
"二牛把纸条贴在胸口，第一次感受到心跳的失控。
他不知道的是，这张纸条将成为改变他命运的钥匙，而这个雨天偶遇的女孩，未来竟会成为他仕途上最重要的贵人。
正是：七绝·求学志寒窗西载志难移，未负初心苦读时。
偶遇琼花风雨后，人生际遇始相知。
人生相遇，有报恩有报怨，无缘不遇。
欲知方琼花是二牛命中贵人，后期自有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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