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裂痕地铁七号线的冷风吹得林薇肩胛骨发紧。
手机屏保上,2012年的西湖正在她掌心泛着涟漪——父亲穿着发白的衬衫,母亲的遮阳帽被风掀起一角,十二岁的弟弟正把半块桂花糕往她嘴里塞。
地铁报站声响起时,屏幕突然跳转,社交媒体推送里“父亲忌日该如何度过”的话题标签像滴在宣纸上的墨,迅速晕染开。
她慌忙关掉页面,指甲却在钢化膜上留下道浅痕。
西装裤口袋里的薄荷糖盒硌着大腿,是母亲去年亲手挑的,盒面印着半朵褪色的水仙花。
电梯升到28层时,林薇对着电梯镜面补口红,发现左眼角的细纹又深了些——和母亲相册里那张1998年的照片相比,那时的她还会趴在父亲肩头数他后颈的痣。
“林经理,客户已经到了。”
实习生小陈在会议室门口探头,镜片上蒙着层雾气。
投影屏幕上的季度报表数据正在闪烁,林薇刚坐下,甲方代表王总就敲了敲桌面:“这里的客户留存率,和上周对接时的版本差了15个百分点。”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林薇的手指在桌下掐进掌心。
她突然想起凌晨三点母亲病房里的电子钟,红色数字在黑暗中跳动,像悬在半空的血珠。
“对不起,是我们内部文件版本混淆了。”
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林薇抬头时,看见小姑娘指甲缝里还留着没洗干净的碘伏痕迹——昨天在医院帮母亲换点滴时蹭的。
会议结束已是下午两点,林薇在楼梯间啃三明治,手机突然弹出医院缴费通知。
面包渣掉在白衬衫上,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暴雨突至,母亲举着漏雨的伞在校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校服袖口被伞骨的铁锈染成褐色。
便利店的关东煮在记忆里咕嘟作响,母亲把鱼丸吹凉了递过来,自己却咬着冷硬的馒头。
保洁阿姨的拖把撞到她的高跟鞋时,林薇正盯着手机里的余额发呆。
搪瓷桶里的消毒水泼在瓷砖上,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姑娘,当心滑。”
阿姨递来纸巾,手腕上戴着串褪色的红绳,和母亲储物柜里的丝绒盒颜色一模一样。
推开病房门时,母亲正对着窗户发呆。
床头的十字绣歪在枕头上,绣线已经发黑,勉强能辨出“ZM”两个字母——父亲名字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