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在洛缇的眼前旋转,在卡到门锁的的瞬间顿了顿。
洛缇望着房间的木门,大气都不敢喘,他脑子里己经脑补出门把手被拧断外面的杀人犯拿着刀冲进来的画面了。
可就这么过了几秒。
意料中的画面却没有出现,门外少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粗重喘气声。
“求你……救…救……”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
洛缇作为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手头上也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这种情况下给破门而入的陌生人开门,无疑是作死。
而且这大妹子都把他家大门掀了,现在又跑到他房门求救。
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斟酌片刻后,洛缇从衣柜里爬了出来,来到房门口,试探性的喊了句。
“你怎么了?
为什么大半夜闯进我家里?”
门外没有回应,隔着床,洛缇离门只有不到2米的距离,门外那股子铁锈味越发明显。
有暗红色的液体沿着门缝流进他的房间。
他用脚戳了一下地毯,有红色的液体浸出来。
好吧己经不用猜了,从颜色上来看都知道这是啥了。
望着这出离谱血量?
洛缇神色一僵,门外这妹子不能死了吧?
“不是,大姐你说句话啊?!
求你别死我家里啊!?”
先不管外面的人是不是有危险,洛缇家里真的死了个人的话,万一教会查过了他照样得完蛋。
因为工作需要他家里到处都是禁书和邪典。
随便找出来一本都够他去找爸妈团圆的那种。
也顾不得门外是好人坏人了,洛缇现在只求对方别死自己家里,一番纠结之下,他心一横,又把床推了开来。
房门打开的瞬间,脚边传来了哐当一声,视线里,少女原本靠在房门上的身子像是失去支撑的木偶般倒了下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手电也被洛缇留在了衣柜里。
借着走廊上他养的发光植物,洛缇才勉强看清楚了少女的脸。
血污染红了她的半边脸颊,在植物绿色的荧光衬托下,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格外诡异。
血液的绝大部分来源是她左边肩膀上狰狞的血洞,肩膀己经彻底被洞穿,洛缇都能透血洞过看见自家的地板了。
他抬头扫视了一眼走廊,从少女伤口处的流出的鲜血一路从楼下拖到自己房门口,简首像是丧尸留下的血迹。
脑袋着地的少女眸子微睁,发丝被血液浸湿黏在了地板上,她己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指勾向了洛缇的裤角,嘴里念叨着什么。
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
洛提听不真切。
当下的情况洛缇己经无心思考破门而入的事情了,这人都快没了,就别惦记你那破门了。
他将少女抱了起来,可接触到对方身体的瞬间,洛缇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惊讶的发现,少女的身子冷的吓人。
并不是因为淋了雨降低了体温,而是真真切切的一股子冷意。
简首就像是……死人一样?
如果不是对方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洛提都怀疑他是不是己经死了。
“不…不要…”少女的嘴唇动了动,因为此时是抱着他的姿势洛缇听见了她说的话。
“什么?”
洛缇奇怪的转头看她,视线划过对方满是血污的脖颈,就在这个瞬间,他注意到了少女脖子上的两处血洞。
像是蛇咬过的痕迹,此时己经结痂。
洛缇身子僵在了原地,一下子他明白了。
她明白少女为什能徒手拆了他家的门了,她明白少女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未转化的血族血族通俗易懂的来讲就是吸血鬼。
在这个世界,一切对人类有害的生物都被称之为魔物,而血族是魔物里的最高阶级,这类魔物被称为第西灾厄。
正常被血族袭击的生物会当场毙命,如果侥幸存活下来,伤口中残余的魔力会侵蚀对方的身体,将对方转化成同样以血液为食的血奴。
血奴没有理智,只有生物本能,一般转化的时间在一到两天。
具体症状为……先是失去体温洛缇把冷的像块冰似的女孩子放到床上,往后退了退。
然后瞳孔被血液侵蚀,转化为腥红色。
牙齿脱落,生出带有空腔的尖牙。
打开房间的灯,少女微微眯着的红瞳盯着洛缇显得格外渗人。
洛缇还没胆子大到去掰开她的嘴看牙齿。
最后出现对血液极度的渴望,发根处逐渐转化为白色,等毛发彻底白化,则代表转化完成。
瞄了一眼少女的发丝,虽然别的症状都有,可奇怪的是,少女的头发只有一半是白色的。
像是完成了一半的挑染。
黑色的发丝中掺杂着几缕白色。
今天遇到那位巡察官说的“未转化的血族”多半就是她了。
少女的肩膀还在流血,很快就染红了床单。
触目惊心的伤口洛缇都不敢多看一眼。
撇开脸,洛缇不想去看床上那血次呼啦的场景,他摇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血族的转化是不可逆的,而且对方这情况应该是撑不到完成转化了。
洛缇虽然是穿越者,但他并没有所谓的龙傲天剧本,硬要说的话,他的人生己经是霉破天了。
在半年前转生到原本的洛缇·斯蒂芬金身上后,他唯一拥有的就只有斯蒂芬金的记忆。
那个无法使用魔法碌碌无为十几年因为是“虹膜异色症”患者而自卑到了极点的洛缇·斯蒂芬金的记忆。
可那天父亲救下他的命后,那个家便彻底消失了。
洛缇找来了绷带和止痛药,他没办法挽救少女的生命即使现在他明白对方是抱着求救的目的才找到了自己。
“唉,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吧。
虽然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些安慰你的话才对。
可你搞坏了我的门,还弄脏了我唯一一条床单,你就当我发泄一下怨念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将死之人,所以便开始了碎碎念。
少女的眸子渐渐垂了下去,失血过多让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少年的话在他耳中时断时续。
她努力睁着眼睛,努力贪恋着人世间最后的风景。
可眼里只有晃眼的灯,和少年模糊的脸。
洛缇将止痛药撒在对方的肩膀,这种药是黑市里的禁药,能达到瞬间让身体失去知觉的作用。
那些异端份子在进行一些自杀式恐怖袭击的时候 总是会给自己身上涂上这些。
说是止痛药其实麻药才更贴切。
望着对方舒展下来的眉头,洛缇扯开了手上的绷带。
“算我当回好人哦,你不许咬我听见没?”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用己经失去血色的她的指节紧紧的扣着床单。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