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后背撞上床柱发出"咚"的闷响。
两个凑近的脑袋吓得跌坐在地，胖小子手里的礼盒摔开，滚出三颗泛着蓝光的药丸。
"诈、诈尸啊！
"胖小子手忙脚乱去捞药丸，却被矮个同伴踩住衣角。
两人滚作一团时，我盯着自己苍白的手臂——那些被鬼兽撕咬的伤口竟全部消失，只留几道银色细痕像小鱼般游走在皮肤下。
"小师弟别怕！
"胖小子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肉掌"啪"地拍在我肩上，"我是你豪山师兄，这是卜思。
你昏迷七天...哎？
"他突然僵住，鼻子抽动两下，"怎么有股焦味？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按在我肩头的手掌正冒出缕缕青烟。
屋内突然死寂，三人同时瞪大眼睛。
"轰！
"房门被劲风劈开，一道灰影闪到床前。
来者广袖翻飞间，豪山被凌空提起，那几颗蓝药丸"叮叮当当"落进铜盆里，瞬间将盆底蚀出蜂窝状的洞。
"说过多少次！
"灰袍中年人声音里像含着冰碴，"龙生子体质特殊，敢给他吃化骨丹？
"他甩袖将豪山扔到门外，转头时我却愣住——这人左眼竟是重瞳，右眼覆盖着青铜眼罩，边缘纹路与我娘临终前画在地上的符咒一模一样。
卜思突然惨叫："师、师父！
小师弟他...！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墙上扭曲膨胀，竟显出龙形轮廓。
喉咙里涌上腥甜，不受控制地吐出一串音节，窗纸"哗"地燃起幽蓝火焰。
"封魂龙语？
"师父闪电般掐诀点在我眉心，剧痛中我看到他眼罩缝隙渗出黑血，"你们俩！
去后山取镇龙钉！
快！
"豪山连滚带爬往外跑时，院外突然传来刺耳笑声："左家小子果然在这！
"墙头翻上十几个黑袍人，为首者面具额间刻着"卍"字符，却呈血一般的暗红色。
"猎龙人..."师父将我护在身后，袖中滑出柄缠着红绳的青铜剑，"消息倒是灵通。
"面具人突然甩出锁链缠住卜思："把龙生子交出来！
否则——"他话音戛然而止。
我不知何时己站在院中，右手贯穿他胸膛。
当抽回手臂时，掌心攥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黑血顺着鳞片浮现的手腕滴落，在青砖上灼出"滋滋"白烟。
"你们..."我听见自己发出非人的混响声音，"也配提左家？
"师父的铜钱剑突然横在我颈间："醒来！
"这一喝如惊雷灌顶，我踉跄跪倒时，看见那些黑袍人身体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线虫，转眼化成飞灰。
豪山抱着木匣跑回来，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师父！
他们身上有往生教的尸傀虫！
"重瞳中寒光暴涨，师父一脚碾碎地上残存的面具："果然有人勾结鬼界。
"他忽然拽开我衣领，锁骨处不知何时多了枚黑色莲花印记。
"听着。
"师父捏碎三张符纸洒在印记上，火光中浮现出母亲模糊的脸，"你娘用命换来的十年平安，现在只剩三个月。
二月二之前，必须学会《三界书》上册。
"远处传来柳婆的哭嚎声，我们冲出院门时，只见整个左家村笼罩在血色雾气中。
河滩上，九具无头蟒尸围成诡异圆圈，中央赫然是——"柳婆的...人头轿？
"豪山牙齿打颤。
西个纸人抬着柳婆头颅制成的轿子，她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我母亲的声音："时儿...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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