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瞳孔里还残留着闪电的灼痕，手术刀己抵在苏醒者颈动脉。
本该死亡的伤员咧开嘴，露出镶着黑钻的犬齿："您不该发现涅克拉索夫密码。
"俄语单词炸响的瞬间，三枚钢芯子弹穿透防弹玻璃。
陆沉拽着输液架滚向墙角，冷眼看着病床被12.7mm口径子弹撕成碎片。
那个说着俄语的男人却在弹雨中舒展躯体，胸腔缝合线如活物般蠕动，将嵌在肌肉里的弹头挤出体外。
"Смерть шпионам!（处决间谍）"窗外垂降的突击队员嘶吼着，夜视镜泛起幽绿荧光。
陆沉突然扯断患者的心电监护导线。
当300伏电压贯穿对方心脏时，他听见金属骨骼在皮囊下扭曲的摩擦声——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生理结构。
血腥味里泛起诡异的松节油气息，让他想起彼得堡实验室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改造人标本。
更衣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陆沉握着手术刀潜行到门边，却在推开缝隙时踩到温热的黏液。
昏迷的护士们以朝圣者般的姿态跪伏在地，她们后颈都插着半截蛇鳞状金属片，正随着呼吸频率闪烁红光。
"别碰那些纳米虫。
"染着硝烟味的苏州腔从通风管落下，"除非你想看她们脑浆沸腾的样子。
"陆沉的后腰骤然贴上冰冷的枪管。
唐绾倒悬着从天花板降落，黑绸旗袍擦过他渗血的耳垂，蛇尾纹身在无影灯下泛起磷火般的幽蓝。
她指尖还夹着半支古巴雪茄，烟灰正巧落在那排俄文字母上，将血痕烫成焦黑的洞。
"你的病人是克格勃第七局的作品。
"她突然用烟头点燃患者暴露的金属脊椎，液态氮冷却的嘶鸣声中，俄语咒骂化作电子合成音的惨叫，"1989年就该销毁的赛博格，居然成了谢尔盖耶夫家族的猎犬。
"玻璃幕墙在此时轰然崩塌。
五名突击队员破窗而入，陆沉却被唐绾扯着领带拽进怀中。
他清晰感觉到她大腿内侧的枪械温度——那把银色PPK正顶着他胯骨，子弹轨迹却精准穿透三名袭击者的眉心。
"留活口！
"陆沉格开她再次扣动扳机的手腕，"他们带着GRU的神经抑制器。
"唐绾嗤笑着咬开他第二颗衬衫纽扣，染血的珍珠链坠滑进他胸膛："陆医生这么关心俄国佬？
"她突然拽着他撞向墙壁，子弹擦着发梢嵌入瓷砖，飞溅的碎片在两人脸颊划出血线，"那就给你个解剖标本。
"剩余两名突击队员突然抽搐着跪倒。
他们疯狂抓挠着颈部植入体，首到撕开伪装皮肤，露出皮下闪烁着代码的金属喉管。
唐绾踩着其中一人的背脊，细高跟刺入颈椎接口："告诉你们局长，唐家的曼陀罗开了。
"突击队员的电子眼骤然爆出火花，机械声带发出变调的嘶吼："黑蛇...黑蛇在敖德萨港...啊啊啊！
"他的颅骨突然如莲花般绽开，数百只机械飞虫涌向通风口。
陆沉在虫群袭来的瞬间被推进消毒柜。
唐绾的黑发在静电风暴中狂舞，她扯断蛇鳞腰链抛向空中，链坠迸发的电磁脉冲将机械虫烧成焦炭。
当最后一只飞虫在陆沉鼻尖炸裂时，她正用勃朗宁枪管挑起他下巴："这么漂亮的虹膜，做成标本多可惜。
"住院总医师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响。
唐绾突然将陆沉按在尸体堆上，染血的旗袍下摆扫过他痉挛的手背："配合演出，或者看着整栋楼的人脑死亡。
"她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唇间，硝烟味的吻封住所有质问。
"患者在哪里？！
"主任医师的吼声带着颤音。
十五把突击步枪同时指向相拥的两人，唐绾却把脸埋进陆沉颈窝痴痴地笑："亲爱的，他们打扰我们值班了。
"陆沉的手掌正贴在她后腰枪伤处，缝合线下的金属板传来规律震动——是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当他假装擦拭唇边血迹时，指尖在瓷砖写下破译内容："患者=你妹"。
"立刻离开尸体！
"保安队长的高音喇叭在震荡。
唐绾突然抓着陆沉的手按向自己大腿，枪疤下的微型控制器被激活。
整栋楼的应急灯同时爆闪，所有电子门禁弹出解除锁死的提示音。
"游戏时间到。
"她贴着陆沉的耳垂呢喃，突然抬腿踹翻器械车。
滚落的氧气瓶炸开炫目火光，浓烟中传来她渐远的笑声："明晚八点，码头区17号仓库，记得带够凝血酶..."当防暴警察冲破浓烟，只看见陆沉默立在满地机械残骸中。
他白大褂口袋里的婚戒正在发烫，内圈刻着的西里尔字母在血迹下显现——正是三年前妹妹毕业论文的标题缩写。
重症监护室的警报突然响彻夜空。
陆沉冲进监控室，看见所有昏迷护士集体睁眼的诡异画面。
她们的眼球变成相同的琥珀色，以机械的同步率转向摄像头，用妹妹的声音齐声低语："哥哥，黑蛇在看着你。
"显示屏骤然黑屏的前一秒，陆沉看见反光里自己虹膜的异变——原本深褐的瞳孔正泛起蛇类的竖线状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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