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幻影"夜店的灯光如血色般在黑暗中跳动。
我——周明，被好友张洋拽着挤过扭动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生日快乐，兄弟！
"张洋在我耳边大吼，递过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二十五岁大寿，今晚不醉不归！
"我笑着接过酒杯，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吧台尽头的一个身影吸引。
她独自坐着，一袭红裙在闪烁的灯光下如血般刺目，黑发如瀑垂至腰间。
与周围疯狂舞动的人群不同，她安静得格格不入，只是缓缓搅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看什么呢？
"张洋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吹了声口哨，"哇哦，极品啊！
不过..."他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我没理会张洋的话，鬼使神差地朝她走去。
随着距离缩短，夜店的嘈杂声似乎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嗡鸣。
她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几乎透明，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
"一个人？
"我搭讪道，声音在音乐中几乎听不见。
她抬起头，我的呼吸为之一窒。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眼白，却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她微笑时，嘴角的弧度精确得令人不适。
"我在等你，周明。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
我浑身一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杯沿，发出刺耳的声响，"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的忌日。
"我后退半步，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张洋。
他扶住我，警惕地看着那个女人："哥们，你脸色很差，我们走吧。
""别急着走。
"女人站起身，红裙无风自动，"我叫林月。
周明，你不想看看夜店的VIP区吗？
那里...很有趣。
"我本该拒绝，但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让我点了点头。
张洋抓住我的手臂："你疯了吗？
这地方根本没有VIP区！
"林月笑了，那笑声让我脊椎发凉："当然有，只是...活人看不见而己。
"她向走廊深处走去，示意我跟上。
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用红漆潦草地画着某种符号。
林月的手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腐臭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赌桌，周围散落着几把椅子。
墙壁上挂满了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们表情扭曲，像是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最诡异的是，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蜡烛己经点燃，组成数字"25"——与我的年龄完全一致。
"许个愿吧。
"林月站在我身后，她的呼吸冰冷地拂过我的后颈。
我颤抖着转身，突然发现她的红裙下摆正在滴落某种暗色液体，在地板上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痕迹。
那不是红酒——浓重的铁锈味告诉我，那是血。
"你到底是谁？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照片墙上的相框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张照片飞到我面前。
那是五年前的报纸剪报，标题赫然写着《"幻影"夜店大火致23人死亡》。
其中一张遇难者照片上，正是林月那张苍白的脸。
"五年前今晚，我在这里庆祝25岁生日。
"林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然后大火吞噬了一切...我们被困在这里，年复一年地重复那个夜晚。
"房间温度骤降，我的呼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林月向我伸出手，那只手的指甲突然变长变黑："我需要一个替身，周明...我们同月同日生，你是完美的选择。
"我惊恐地后退，撞翻了赌桌。
蛋糕摔在地上，奶油诡异地变成了灰烬。
照片墙上的所有面孔都转向我，无声地尖叫着。
"周明！
"张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在哪？
"我拼命向门口跑去，却发现铁门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布满抓痕的墙。
林月的身影在黑暗中扭曲变形，她的西肢以不可能的角度伸展，向我爬来...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一束强光刺破黑暗。
张洋举着手机电筒冲了进来，抓住我的手臂："快走！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回主厅，音乐依旧震天响，人群仍在舞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回头望去，走廊尽头只有一面空白墙壁，哪里还有什么铁门。
"你刚才去哪了？
"张洋气喘吁吁地问，"我找了你半小时！
""半小时？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手表，从我看到林月到现在，最多过了十分钟。
吧台边，调酒师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还好吗？
脸色像见了鬼似的。
""那个穿红裙的女人..."我指向吧台尽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杯未喝完的酒，杯壁上凝结着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滑落。
调酒师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红裙？
你不会是说...五年前那场大火中，有个穿红裙的女孩死在那个位置。
"他压低声音，"据说每逢她的忌日，就会有人看见她..."我和张洋对视一眼，头也不回地冲出夜店。
冷风吹过，我才发现自己的T恤己经被冷汗浸透。
夜店门口，一个穿红裙的身影在路灯下一闪而过。
我确信看到林月对我微笑，嘴唇无声地开合："生日快乐，周明...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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