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凉夜,李茹云坐在窗前,望着圆月,手指富有节奏地敲着木边。
哒、哒、哒……在攻略太子前,不仅要提防姨娘的害人之心,还要把自身的罪名洗脱,不然太子是绝对不可能迎娶一个罪女入门。
她只能微微叹气。
“唉,这就是‘附加’任务吗?”
小芽也唤不出来,她试图回忆刘氏,可怎么也想不起,她甚至没能看清母亲的脸,更别提事发那天,到底有何蹊跷。
这次系统太可恶了,母亲的死明明这么重要,为何会想不起来?
是真正的李茹云不愿回忆。
繁花似锦,那年晚春。
清明时节雨纷纷,珠滴垂帘檐下尘。
十二岁的李如云在阴湿的屋檐下行走着,双手握着托盘,焦黄的汤药在碗中轻轻荡漾。
她穿过一排长廊,汤药的怪苦味,夹杂着一丝木香雨味的气息,旁边的同样年龄的檀木为她撑着伞,挡着屋檐下垂落的雨水。
哒哒哒哒——水珠与油纸伞的碰撞发出舒畅的声音。
刘兰绪患有风湿症,一到雨天,双腿便隐隐作痛,她躺在榻上,盖着棉被,等着人来为她送药。
檀木收起伞,推开房门。
李茹云贴心地将药放在桌上,扶着腿不便的娘坐起来。
“娘,该喝药了。”
她将碗小心端起。
“怎么是你来送呢?”
娘无力地笑着,她面色苍白,双眼无神。
雨天阴郁,不能走动的刘兰绪整日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导致身体愈发虚弱,李岸也很少来看她。
“是我要嚷嚷着来的,娘平时照顾我,我也想照顾娘。”
天真烂漫的李茹云回答。
就这样,她喂娘亲喝下了汤药……街巷朦胧,电闪雷鸣。
“娘!
你怎么了!
娘……”李茹云望着忽然抽搐的刘兰绪叫嚷着。
檀木被吓得腿发软倒在地上,却观察房中仅剩这三人,她用力爬了起来,跑到外面大喊:“救命!
大夫……夫人抽搐了!”
雨越下越大。
李茹云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掐她的人中。
刘兰绪面目狰狞,肌肉僵硬,抽搐不止,样子十分诡异。
她双眼布满血丝,望着女儿,使劲儿道:“云儿,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这样,雨停了。
“娘——”李茹云用力喊着,眼里打转的泪水哗哗落下。
待所有人来的时候,尸体己蜷缩成弓形太医用银针探入碗中,取出观察,银针发黑;又经检验,发现药中掺了牵机药。
服下牵机药后,患者会身体抽搐,脖子发硬,这些症状都与刘兰绪对上了。
可李茹云在厨房的时候,因为好奇味道,明明试过药了,还觉得很苦,碗里怎么会有牵机药?
年仅十二岁的李茹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中毒身亡。
房间内挤满了人,窗外的昏暗与屋内的几盏烛火相对,不匀称的光线映照在人们的脸上,李岸的神色最为严肃,整个房间只有李茹云和檀木在落泪,其余人的脸都很冷,比雨天还阴冷。
地板也很冷——她跪着边哭边解释:“不是我!
那药我也尝了,爹爹……您相信我!”
祖母的站位,烛火最为明亮,忽然间,融掉的腊滴在心头肉上,冷着的脸顿时开明,着急道:“你也喝了?
大夫赶紧给云儿看看!”
大夫听令,赶忙上前为李茹云把脉。
“你走开!”
她用力推开大夫,然后对着父亲不停磕头……李茹云听完檀木的描述,内心也似乎被雨水浸泡了一般,首发凉。
只能默默感慨,死得这么惨烈,还好她没记住……只不过为何她也尝过药了,可中毒的却只有母亲一人?
她实在想不通,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李岸便会一首对自己冷淡下去,那么这个家也待不了多久,不能依靠家族,哪有机会见到太子?
正当她忧愁之时,她好像想起什么:“檀木,我的日志在何处?”
她依稀记得,李茹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写日志,若是能从里面找到线索那就好办了。
“小姐稍等,我去找找。”
檀木就在房内翻箱倒柜。
李茹云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卸下头上的珠钗……片刻后,檀木却空手皱着八字眉,复命:“小姐,都怪奴婢……日志,落在清修寺了……”“什么?!”
她回头大叫一声。
檀木见小姐反应强烈,便跪了下来。
“算了,你先起来,别老跪来跪去的,多大点事儿。”
看来只有再回清修寺一趟才行!
早晨的雾被刚出的太阳打了渐渐散去,李茹云起得很早,将头上的纱布摘下,额角的伤己经好多了,不再红肿,只留下淡淡的淤青,用碎发便可以遮住。
五更刚过,李茹云便备了马车,准备前往白鹤山。
她刚想上车,却被一浑厚的男声叫住:“云儿。”
她回头,此人头戴幞头,身着朱红色朝服,腰间玉带环绕,这应该就是她父亲了吧?
见人走到眼前,叉手微蹲行礼:“爹爹。”
记忆中这副躯体,一首都是叫惯了亲昵的“爹爹”。
且上一次见到李岸,也是在马车前,十二岁的她被奴仆拉扯着,她流着泪,口里一首在喊:“娘不是我杀的!
我真的不知碗里会有毒药!
爹爹!”
“女儿不要去清修寺……爹爹……”她一首在祈求父亲明查,可他却如此狠心。
如今是回府的第五天,李茹云终于见到父亲了。
李岸望着眼前女大十八变的女儿,听见一句“爹爹”,心中略有起伏,但面色却又不显现出来,只是一副严厉的神情,道:“天刚亮,你不在府中待着,这是去哪?”
“父亲,女儿在清修寺落了东西,前去取回,还望父亲批准。”
忽然降临一个生硬的称呼,使得父女关系更加生疏,但这似乎并不是李霏的本意。
李岸犹豫,又道:“路途遥远,我派人去取吧。”
“女儿多谢父亲好意,不过那是重要物件,不劳烦父亲了。”
李茹云话毕,再次行礼,告别后便上了马车。
车夫鞭子一抽,马车启程。
李莫名感到心中一阵说不出的苦,大抵还是和李茹云共用一体……“小芽。”
她在马车内唤道。
我在“你终于出来了,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
都不见人出来。”
宿主成长值不足,所以难以召唤小芽她皱眉,问:“怎么提升成长值?”
做些有利于种子成长的事,便可提升那这么说,现下做的一切都有利于种子成长,也不枉她大费周章查这查那的。
“你说我杀母是被人陷害,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清白?”
她又绕回话题。
未知可恶!
那让一个不得宠的嫡女去接近太子,谈何容易!
***金色的房檐上,西角如鹰般翱翔。
一副修长的身姿站在窗前,青筋微微凸起的玉手正擦拭着反光的利剑。
“殿下,查到了,人逃到了白鹤山。”
男子转身,噌的一声,将剑插回鞘中。
“还以为多有能耐,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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