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洋回来,见到了父亲娶的第七房姨太太。
我带她跳西洋最流行的舞,扶她翻过宅院的高墙。
“七娘,你应该走出去看看。”
她把帕子掩在我的眼睛上,“松开我吧,我的脚终究是走不快的。”
后来她说:“教我装子弹吧”1 初遇我咽下最后一口掺着硝烟味的雨水,钢笔尖戳破了染血的笔记本。
远处教堂钟声在爆炸中支离破碎,像极了那年七娘腕上摔碎的翡翠镯子。
1930年的秋雨也是这般绵密,打在法兰西带回的驼绒大衣上,却洗不净老宅飘来的脂粉味。
管家接过行李箱时,袖口露出的青紫指痕让我眼皮一跳。
“大小姐,老爷在花厅等您。”
穿过月洞门时,我撞见了一个女子。
这个我留洋前从未见过的女子,怯怯的看着我,穿着父亲平日里素爱的旗装。
她捧着药盏的手指白得发青,后颈金锁链坠着的红宝石,正正卡在旗装盘扣遮不住的鞭痕上。
乌木托盘里的当归鸡汤还在冒热气,蒸得她眼尾薄红像是哭过。
“这是七姨娘。”
管家嗓子眼里挤出的称谓,惊飞了檐下那只秃了毛的画眉。
笼门开合的瞬间,我分明看见那金丝笼底散落着带血的指甲。
父亲的书房熏着龙涎香,四年了,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案头摆着新拟的纳妾文书。
我盯着他摩挲和田玉扳指的手,那双手上个月刚在租界签了纱厂女工的卖身契。
“静笙啊,给你七姨娘请过安没有?”
茶盏在掌心发烫,我故意失手泼湿了他的袍角。
转身时正撞进一双含雾的眸子——七娘不知何时跪在门外,素白的手举着鎏金痰盂,腕间翡翠镯子随着颤抖磕出细响。
深夜我被猫叫惊醒,推开窗却见西厢房亮着灯。
七娘单薄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正往手臂涂抹什么。
我攥着从巴黎带回的白药膏,鬼使神差地翻过连廊。
门轴吱呀声惊得她打翻瓷罐,浓烈的三七味混着血腥冲进鼻腔。
她慌乱地用衣袖遮住手臂,可我还是看见蜿蜒的淤痕,像条吐信的毒蛇盘踞在雪肤上。
我还未开口问些什么,她便着急的解释。
“老爷...老爷教我背《女诫》。”
她缩进床角,发髻散下一缕青丝,“背错一个字,戒尺就...”我眉头微蹙,她看出了我眼底的晦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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