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捏着绣线的手指微微发颤。
那根看似寻常的孔雀绿丝线,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这是周嬷嬷“赠予”新绣娘的“见面礼”。
三日前她刚揭露周嬷嬷克扣宫银,此刻这毒线便如毒蛇般缠上指尖。
“贵人可仔细着绣,这可是太后寿宴要用的‘百鸟朝凤图’。”
掌事嬷嬷端着茶盏进来,眼底闪过阴鸷。
林疏月突然抬手,将丝线狠狠缠在阿旺腕上。
“这毒叫‘朱颜碎’,中毒者三月内会咳血而亡。”
她指尖银针轻挑,露出丝线夹层暗纹,“阿旺哥,你每月送的桂花茶里,掺的可是这种料?”
阿旺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奴才知罪!
是周嬷嬷逼我……”“放肆!”
周嬷嬷撞开房门,枯手抓起茶盏砸向阿旺,“贱婢血口喷人!
这绣线是江南贡品,哪来的毒!”
林疏月突然冷笑,扯开阿旺衣襟。
锁骨下狰狞的“赵”字烙印赫然在目——正是周嬷嬷死士的标记。
“您每月让阿旺送茶,茶包夹层都藏着这种毒线。”
她将丝线浸入茶水,幽蓝毒素瞬间晕染开来,“太后若想知道您私通绣庄的账本,臣妾倒是可以借这绣线……烧出您藏在佛龛下的密信。”
周嬷嬷踉跄后退,撞翻供桌。
香炉滚落,露出底层焦黑的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天工绣坊”的暗记。
“你以为太后真信你?”
周嬷嬷嘶吼,“她早看你这出身低贱的贱婢不顺眼!”
“是吗?”
林疏月突然甩出卷泛黄账册,扉页赫然盖着先帝御印,“天工绣坊进贡凤袍用料八百匹,实付银二十两——这差价,够买下京城半条街的绣庄吧?”
李昭黑影般闪入房内,目光扫过账册上暗纹,突然扣住周嬷嬷手腕:“赵德全在哪?”
“死……死了!”
周嬷嬷癫狂大笑,“那日他带着卖身契逃了,定是投了沈婉柔那个贱人!”
林疏月腕间残玉突然发烫。
幻象中,沈婉柔将染血的密信塞入赵德全尸身,低语:“告诉萧景珩,前朝玉玺的代价,可不止一串佛珠。”
“拖下去!”
李昭甩袖离去时,袖口暗袋滑落半枚虎符,纹路与残玉严丝合缝。
暮色西合,林疏月蹲在乱葬岗焚烧绣坊罪证。
灰烬中突然滚出半块玉佩——与她怀中残玉拼合,竟是半枚龙纹虎符。
“果然藏着猫腻。”
她正要细看,远处传来马蹄声。
萧景珩玄色披风猎猎,指尖捏着染血密信:“太后要的百鸟朝凤图,爱妃准备得如何?”
林疏月突然将残玉拍在他掌心:“陛下的虎符缺了一角,不如拿这玉佩补上?”
萧景珩瞳孔骤缩。
残玉映出他阴鸷面容,玉佩背面赫然刻着“先帝嫡母”西字——正是他生母被毒杀那年的封号。
入宫当夜,林疏月咳出带毒的黑血。
幻象中,沈婉柔抚摸着袖中毒针冷笑:“前朝余孽也配用巫蛊?
待你毒发身亡,哀家便烧了你这双绣得出龙凤的手!”
“是吗?”
她蘸着血在帕子上绣出凤凰尾羽,针尖突然刺向烛火,“那娘娘猜猜看,这帕子上的‘朱颜碎’……够不够毒死九头蛇?”
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李昭黑袍隐在月色下,掌心躺着半枚染血虎符:“赵德全没死,他供出沈婉柔与北狄交易军械。”
林疏月轻笑,将带血绣帕塞进他袖口:“告诉陛下,本宫的百鸟朝凤图……明早要加两只北狄狼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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