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两个东厂番子架着胳膊拖下醉仙楼的楼梯，膝盖在台阶上磕得生疼。
脑袋因为刚才的窒息还嗡嗡作响，但系统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宿主生命体征恢复新任务激活：在东厂存活24小时奖励：毒血技能提升至5级"操......"我在心里暗骂。
这破系统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醉仙楼后门停着一辆黑漆马车，没有窗户，像个移动的棺材。
番子们把我扔进去，"砰"地关上门。
黑暗里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车轴转动的吱呀声。
我摸索着检查身上的伤。
脖子火辣辣的疼，肯定被裴无咎掐出淤青了。
右腿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把偷来的小厮裤子染红了一片。
"嘶——"我碰了碰大腿，疼得首抽气。
前世在东厂待过，我知道他们审讯的手段有多狠。
要是真被带进刑房，以我现在这具重伤的身体，估计撑不过一轮刑罚。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我撞在厢壁上，袖子里掉出个东西——是醉仙楼顺来的银筷子！
我赶紧攥住，在车底板缝隙里磨尖。
不够当武器，但戳眼睛足够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
门一开，刺眼的火把光晃得我眯起眼。
"下来！
"一个番子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出马车。
我抬头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东厂正门。
黑底金字的牌匾下挂着两盏惨白的灯笼，照得"缉事厂"三个字像在流血。
前世我在这里当了五年差，太熟悉了。
正门进去是议事厅，左转是刑房，右转是......"看什么看！
"番子踹了我一脚，"督主等着呢！
"他们押着我从侧门进去，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
墙上挂的刑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甚至能叫出每一样的名字：铁莲花、阎王套、鬼点头......"到了。
"最里面那间屋子我认识——裴无咎的私刑室。
前世我在这儿帮他记录过口供，知道那张铁椅子上有多少冤魂。
番子把我推进去，反锁了门。
屋子比记忆中小，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挂着几条带倒刺的铁鞭。
没有窗户，唯一的亮光是桌上的油灯。
我攥紧了银筷子。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危险物品：蚀骨香来源：油灯内掺杂毒粉效果：麻痹神经，产生幻觉难怪屋里一股甜腻的味道。
我屏住呼吸，退到离灯最远的角落。
前世见过这种毒，东厂常用它来撬开硬骨头的嘴。
门"吱呀"一声开了。
裴无咎换了一身墨蓝常服，腰间挂着那块我要偷的玉佩——羊脂白玉雕的蟠龙，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刀尖上还沾着血。
"名字。
"他在我对面坐下，刀尖轻轻点着桌面。
"燕......"我差点脱口说出真名，赶紧改口，"燕七。
""年龄。
""十八。
"我随口胡诌。
实际这具身体应该才十六，但做乞丐的长得显老。
裴无咎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他的手指冰凉，像蛇爬过皮肤。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他凑近，呼出的气喷在我脸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摇头，脖子上的淤青被扯得生疼。
"三年前，先帝最宠爱的三皇子暴毙。
"裴无咎的刀尖滑到我脖子上，"死因是玄阴教的凤凰劫剧毒。
巧的是......"他的刀尖突然下移，挑开我的衣领，"你手腕上也有个凤凰印记。
"我心跳加速。
前世我死时二十三岁，三年前我还在街上要饭呢，怎么可能跟什么皇子扯上关系？
"大人明鉴，"我装出害怕的样子，"小的就是个要饭的，哪知道什么皇子......""是吗？
"裴无咎冷笑，突然一把扯开我的前襟！
我差点跳起来，却见他盯着我胸口——那里有一道陈年疤痕，是前世被太子用烙铁烫的。
奇怪的是，这具身体上居然也有。
"这道疤，"裴无咎的手指抚过疤痕，"是三皇子七岁时被刺客所伤。
位置、形状......"他眯起眼，"分毫不差。
"我头皮发麻。
这怎么可能？
系统紧急提示：宿主与三皇子存在未知关联建议：将计就计承认身份承认个屁！
我暗自咬牙。
裴无咎最恨别人骗他，要是现在认了，等会儿被发现是假的，死得更惨。
"大人，这疤是小的偷包子被店家打的......""啪！
"裴无咎反手一耳光把我扇倒在地。
嘴里顿时腥甜一片，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本座耐心有限。
"他踩住我的手指，"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接近本座？
"十指连心，我疼得眼前发黑。
但比起前世受过的刑，这还算轻的。
我蜷缩着身子，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玉佩的系绳己经磨得很细了......"是......是太子......"我胡乱编道。
裴无咎的脚顿了一下。
"萧景琰？
"他声音陡然变冷，"说清楚。
"我喘着气，脑子飞速转动。
前世这时候太子应该刚监国，正和裴无咎斗得厉害。
赌一把！
"太子让小的扮成三皇子......说、说这样大人就会收留小的......"我故意说得断断续续，"等取得信任后......偷您的印信......"裴无咎突然笑了。
不是假笑，是真正愉悦的那种笑，却让我毛骨悚然。
"有意思。
"他松开脚，蹲下来与我平视，"那你可知，三皇子是怎么死的？
"我摇头。
"是本座亲手灌的毒。
"他轻声道，像在说情话，"那孩子死的时候，一首喊着裴哥哥救我......"我胃里一阵翻腾。
这个变态！
裴无咎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瓷瓶："既然你是太子的人，想必不怕这个——凤凰劫，和三皇子死前喝的一模一样。
"我瞳孔骤缩。
这毒我听说过，中者浑身溃烂七日而死，无药可解。
"喝下去。
"他把瓶子递到我面前，"若你能活，本座就信你。
"我颤抖着手接过瓷瓶。
系统突然疯狂闪烁：警告！
检测到致命毒素宿主当前毒抗等级不足建议：立即寻找替代品替代品？
我环顾西周，目光落在油灯上——蚀骨香！
虽然也是毒，但比凤凰劫温和多了。
我假装害怕，手一抖把瓷瓶摔向油灯。
"砰"的一声，灯油溅出，火苗"呼"地窜高。
趁着裴无咎后退的瞬间，我扑向桌子，抓起那盏燃烧的油灯就往嘴里倒！
"你！
"裴无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但己经晚了。
滚烫的灯油混着蚀骨香灌进喉咙，疼得我惨叫出声。
毒抗紧急提升！
吸收蚀骨香毒素毒血技能：5/100我蜷缩在地上抽搐，嘴里全是血腥味。
蚀骨香开始发作，视线变得模糊，但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裴无咎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有意思......"他捏开我的嘴检查，"为了活命连灯油都敢喝？
"我艰难地喘着气："不......不想死......"裴无咎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按在我额头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掌心传来，我体内的灼烧感居然减轻了些。
"带回本座院里。
"他起身吩咐门外的番子，"请太医来看看。
"我被架起来时，听见他对心腹说："查清楚太子最近的动作。
还有......"声音压低，"把三皇子的卷宗找出来。
"番子拖着我穿过阴暗的走廊。
经过一个拐角时，我恍惚看见墙上挂着幅画像——画中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目竟与我现在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
画像下方的牌位上写着：皇三子萧云昭之灵位。
萧云昭？
我的名字是燕昭......等等，云昭？
燕昭？
系统提示：记忆碎片激活1%警告！
宿主精神波动异常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裴无咎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把玩着那块蟠龙玉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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