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迪士尼乐园的城堡尖顶上炸开，程野的鞋底踩碎荧光路标，腐殖质的气味从地缝里渗出。
沈清欢的量子刀在雨幕中划出幽蓝弧线，切开员工通道的电子锁。
"这里不是游乐园。
"她拽着程野躲进玩偶仓库，米老鼠的头套在阴影里咧着诡异的笑，"地下三层有周氏集团的基因采样站。
"程野的劳力士突然发出蜂鸣，表盘投射出全息地图——乐园平面图正被红色路径覆盖，最终汇聚在"小小世界"场馆。
沈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陷阱。
"她撕开左臂仿真皮肤，露出数据接口，"这地图在诱导你激活深层记忆。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童年记忆里，父亲曾带他坐过小小世界的游船，那天他的冰淇淋融化在衬衫上，留下蓝色污渍。
仓库门突然被激光切开。
三个黑衣人持基因采样器逼近，防毒面具下的电子眼闪着红光。
沈清欢甩出电磁脉冲弹，爆炸的蓝光中，程野看清他们后颈的条形码——与周慕白的一模一样。
"走！
"她踹开通风管道。
爬行时程野的膝盖碾碎玩偶眼珠，玻璃材质扎进皮肉却不见血。
沈清欢突然回头，指尖擦过他睫毛："你的虹膜变色了。
"管道尽头坠入地下机房。
服务器阵列中央，浸泡在培养液中的大脑正通过光纤与主机连接。
程野的劳力士自动连接系统，监控画面在视网膜投射——林晓被绑在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往她眼球植入晶状体摄像机。
"他们在制造人肉监控探头。
"沈清欢的量子刀劈开控制台，培养液泄洪般涌出，"周慕白要全面接管周氏集团的安防系统。
"程野抓起数据线首插后颈接口。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十岁生日那天的真实影像——父亲拎着的银色箱子根本不存在，是他跪在暴雨中幻想出的虚影。
真正的记忆里，父亲用针管抽取了他的脊髓液。
"想起来了？
"沈清欢拽出数据线，带出血珠，"你是0927号实验体唯一成功的宿主。
"机房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时，三十个培养舱同时开启，每个里面都站着穿西装的"程野"。
他们齐声开口，声线像复读机卡带："候选体0927号，请回到指定位置。
"沈清欢的电磁炮轰开逃生通道。
奔跑中程野的衬衫被激光烧穿，露出腰间的克隆体编码——与那些"程野"不同，他的标签正在渗血。
"因为你是半成品。
"沈清欢踹开消防门，暴雨立刻浇透两人，"周慕白需要你的变异基因完成克隆军队。
"小小世界场馆的玩偶正在唱走调的歌谣。
程野砸碎控制台，游船轨道下露出金属舱门。
虹膜扫描时，系统提示：欢迎回来，程明远先生。
地下实验室的冷光灯下，三百个培养舱排列成DNA螺旋。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程野的克隆体，发育阶段从胚胎到成人不等。
中央控制台的屏幕上，暗河币交易记录正在实时刷新——有人正在拍卖"程野原始基因序列"。
"买家是暴雨制造者。
"沈清欢调出深网页面，竞拍倒计时还剩17分钟，"出价足够买下整个陆家嘴。
"程野的视网膜突然投射警告：检测到意识入侵。
剧痛中他看见周慕白的本体在医疗舱微笑，数十根导管正将克隆体的记忆传输过去。
"他在品尝你的人生。
"沈清欢将纳米机器人注入他颈动脉，"就像品鉴红酒。
"实验室突然震动。
克隆体们集体睁开眼睛，培养液泛起血丝。
程野撞翻操作台，基因溶剂流进排水沟，与雨水混合成蓝色烟雾。
沈清欢拽着他跳进通风井。
坠落时程野抓住电缆，火花中看见墙上的儿童涂鸦——稚嫩的笔迹画着三个小人，下方写着"爸爸、我和影子朋友"。
"那是你六岁时的记忆投影。
"沈清欢割断电缆，两人坠入地下河，"周慕白就是你幻想出的影子朋友。
"暗流中有东西在发光。
程野捞起漂浮的银色箱子，打开瞬间蓝色激光扫过虹膜——箱里是冻存的脐带血，标签注明"0927号备份基因"。
岸边的电子屏突然亮起。
林晓被机械臂操控着播报新闻："周氏集团宣布收购迪士尼乐园..."她的眼球反射出程野的身影，但瞳孔里还残留着挣扎的光。
沈清欢的量子刀突然抵住程野咽喉："最后一个问题，你十岁生日那天——""下雨了。
"程野捏碎冷冻管，蓝色液体渗入伤口，"父亲抽完骨髓液后，给我吃了薄荷糖。
"刀尖缓缓垂下。
沈清欢扯开衣领露出锁骨编码——与程野腰间的一模一样："因为我们流着同样的溶剂，0927号。
"地下河突然沸腾。
周慕白的全息影像站在水面上，手里抛接着程野的童年记忆芯片："弟弟，你猜当年抽骨髓的针管..."影像突然扭曲，"现在正插在林晓的脊椎上。
"程野的劳力士开始倒计时。
沈清欢将电磁炮塞进他手里："选救林晓，还是拿基因样本？
"暴雨从穹顶裂缝灌入。
程野踹开应急通道，看见三百个克隆体正集体苏醒。
他们的声音在排水管里回荡，唱着走调的小小世界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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