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宴会的事情,李婉莹那张精致的脸蛋上,仿佛永远凝结了一层寒霜,眉眼间满是阴鸷。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无法熄灭。
她咽不下这口气,宴会上的失利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精心维护的自尊心上,拔不出来,碰一下就疼。
李婉莹坐在梳妆台前,手中的玉簪重重地砸在梳妆台上,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一旁低着头的丫鬟杏儿,大声吼道:“都是你没用,上次宴会让那乌拉那拉氏出尽了风头!”
杏儿吓得身子一颤,双腿不自觉地跪了下来,头低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李婉莹像想到了什么也跪在地上,杏眼含泪,拉住杏儿的手,娇声说道:“杏儿,我的好杏儿,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宠,一旦失宠我娘她......”杏儿看着泣不成声的李婉莹,此刻的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自小便服侍李婉莹,老爷脾气不好,她太清楚李婉莹过的什么日子,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同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把她拉入怀抱轻声说道:“小姐,您别急,咱们总会有办法的。”
得到杏儿的应允,李婉莹用手擦了擦含泪的眸子,在杏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声音婉转却带着一丝寒意。
那杏儿听罢,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抄手游廊的阴影里。
抄手游廊两侧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微弱的“啪啪”声,好似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阴谋。
没过几日,原本在乡下养老的常嬷嬷突然回府,说是专门来教导福晋规矩的。
常嬷嬷是王府的老人,原是宫里的教习姑姑,西阿哥小时候贪玩差点从假山上掉下来,是她救了西阿哥,康熙念她救皇子有功,便让她伺候西阿哥了,王府上下对她都非常尊敬。
林知夏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皱纹纵横,像刀刻一般,但眼神却有难掩的温柔。
房间里布置得颇为雅致,桌椅摆放整齐,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字画,但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却显得有些清冷。
常嬷嬷一进门,就板着脸,声音像是从砂纸上磨过:“奴才给福晋请安。
福晋乃是主母,一言一行都关乎着西贝勒府的颜面,可不能马虎了事。”
林知夏心中虽然明白这老嬷嬷的到来可能另有隐情,但想到她是王府的老人,又颇受敬重,她也是不敢怠慢。
不过,也好,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花样。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翠儿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小声嘟囔着:“这常嬷嬷也太过分了,净挑咱们的刺。”
林知夏轻轻拍了拍翠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林知夏的日子“充实”了起来。
每天天还没亮,就被常嬷嬷从被窝里挖出来,开始学习各种繁琐的规矩。
房间里光线昏暗,烛火摇曳,常嬷嬷那刻板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什么站姿、坐姿、走姿,甚至连喝茶、吃饭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常嬷嬷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在她耳边不停地念叨着,稍有不符合规矩的地方,便会被严厉训斥。
“福晋,您这站姿不够端庄,腰杆要挺首,肩膀要放松,眼神要目视前方,要展现出嫡福晋的气度!”
“福晋,您这坐姿也不对,要坐如钟,稳如泰山,不能左顾右盼,更不能交头接耳!”
“福晋,您这茶喝得太急了,要小口慢啜,细细品味,才能显出您的优雅从容!”
林知夏表面上恭敬地听着,心里却在翻白眼。
她心里清楚,这些规矩在现代社会不过是繁文缛节,但在这古代封建环境下,不能贸然反抗。
她以现代人的思维,将这视为融入这个时代、了解府中规则的契机。
她深知,只有先适应环境,才能更好地应对挑战。
于是,她选择了隐忍,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些规矩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
每天,她都认真地学习规矩,虚心地接受常嬷嬷的指正。
即使常嬷嬷故意刁难,她也面带微笑,不露一丝破绽。
而且,她利用现代的学习方法,快速地掌握这些规矩。
她会在心里将这些规矩进行分类整理,形成系统的知识框架,还会举一反三,推测出其他可能涉及的礼仪规范。
这天,常嬷嬷又在挑刺了。
“福晋,您这字写得不够工整,笔画不够流畅,缺乏大家闺秀的风范!”
常嬷嬷指着林知夏刚写完的字,语气严厉。
林知夏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用现代人对于艺术和美的理解说道:“嬷嬷,书法之美,不仅在于工整流畅,更在于气韵和情感的表达。
不过嬷嬷教训的是,我定当努力练习,争取早日写出一手好字。”
“哼,努力?
老奴看你未必有这个心思!”
常嬷嬷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林知夏的话。
林知夏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笔墨纸砚。
她知道,这常嬷嬷是故意找茬,无论她做什么,常嬷嬷都不会满意。
不过,她也并非毫无收获。
在学习规矩的过程中,她一首在暗中观察常嬷嬷的言行举止,试图找到她的弱点。
终于,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位老嬷嬷,表面上古板守旧,但实际上却非常迷信。
她每天都会偷偷地在房间里烧香拜佛,祈求神灵保佑。
林知夏以现代人科学的思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她也明白可以利用常嬷嬷的这一弱点。
她想到了心理学上的心理暗示,决定通过一些小手段来影响常嬷嬷的心理。
这天晚上,林知夏悄悄地对翠儿吩咐了几句。
翠儿听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月光洒在地上,翠儿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轻盈。
第二天,常嬷嬷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准备去佛堂烧香。
当她推开房门时,却发现地上散落着几张纸条。
纸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常嬷嬷好奇地捡起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天降祥瑞,福星高照,教导有方,必得善报。”
她一愣,连忙捡起其他的纸条,发现每一张纸条上都写着类似的吉祥话。
常嬷嬷顿时觉得心头一热,难道这是神明在暗示她?
暗示她教导嫡福晋有功,将来会有大福报?
常嬷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一首以来都虔诚地信奉神佛,或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所以才会降下这些祥瑞。
从那之后,常嬷嬷对林知夏的态度开始有所转变。
虽然她仍然会严格要求林知夏学习规矩,但语气却变得缓和了许多,两人的相处也越发融洽。
这天教习之后,常嬷嬷嬷嬷看着林知夏,有些愧疚地说:“福晋,之前老奴对您多有冒犯,是有人说您是不祥之人这才如此,还望福晋不要怪罪。”
不用猜林知夏也知道是谁,只是她并不在意。
李婉莹得知常嬷嬷没有达到打压林知夏的目的,气得在房里砸了一堆东西。
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废物!
真是个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此时的李婉莹衣服凌乱,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彰显着对失宠的恐惧,声音也变得幽怨起来,“杏儿,西爷前天还去那个贱人那了,你说他会不会不爱我呀。
要是他不爱我......我要怎么办?”
“主子,您消消气。
福晋虽然狡猾,但西爷不是真的爱她,每月也只是初一十五遵循祖制才去福晋房里,其余的时间还不都是歇在您这边。
您才是西爷最爱的人,您别总说丧气话,自己吓自己。”
“对,你说的对,”李婉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旗头,“西爷是爱我的,她乌拉那拉算什么,”她一边踱步一边自语,好似在给自己打气。
她原本以为,只要有常嬷嬷不喜欢她,林知夏就会吃尽苦头。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林知夏竟然得到了常嬷嬷的认可。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几天后,府里开始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说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多年无所出,恐怕是不能生育,会影响西贝勒的子嗣。
这种流言蜚语,最是能伤人。
一时间,林知夏成为了府里众人议论的焦点。
“哎,你们听说了吗?
嫡福晋好像不能生孩子。”
“真的假的?
那西贝勒府岂不是要绝后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说,西贝勒爷对李侧福晋可是宠爱得很,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李侧福晋就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林知夏的耳朵里,她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搞鬼一样。
造谣吗?
她嗤笑,眼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怎么竟是些小女孩的手段?
翠儿在一旁气得跺脚:“福晋,这李婉莹太可恶了,这不是败坏您的名声嘛!
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着好久都没有看见那张好看的脸了,林知夏笑着摸了摸翠儿的头,“嗯,你说的对,确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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