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悬壶堂的玻璃门就被推开了。
林砚怀里抱着青铜香炉,袖口被灰猫阿橘咬住不放。
这货昨晚突然从电线杆跳上他肩膀,非说“跟着灵脉有肉吃”,此刻正用爪子扒拉他的手机:“人类,你昨天拍的那个什么‘首播’,能不能给我弄个‘猫薄荷吃播’?”
“闭嘴,再闹就把你送去做龙虎斗。”
林砚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奶茶店菜单——除了“芋泥波波”“芝士奶盖”,居然还有“灵气椰果”“筑基奶绿”,价格后标着“功德值3点/杯”。
“欢迎光临~”扎双马尾的少女从吧台后探出头,兔牙笑起来像揣了颗蜜糖:“帅哥第一次来?
推荐你喝‘开灵明目’特调,第二杯半价哦!”
林砚愣了愣——少女围裙下露出一截青色裙摆,腰间挂着刻满《本草经》的玉简,分明是药王谷的打扮。
更奇妙的是,他只要盯着她眉心,就能看见淡淡的金色光晕流转,像缠绕着千万条细线。
这是……情感灵脉的能力?
他想起昨晚阿橘的科普:“共情灵脉嘛,说白了就是能看见别人的‘情绪颜色’!
比如我现在很饿,就是橙红色的——”“喂!
人类!”
阿橘跳上柜台,爪子拍向少女的收银机,“快给本大爷来十斤灵鼠干!
记在他账上!”
少女挑眉,指尖闪过一抹绿光,阿橘瞬间被藤蔓缠住尾巴吊到天花板:“妖修进店需消费双倍功德值,先付账再说话哦~”“女侠饶命!”
林砚连忙掏出楚昭的名片,“我们是来找白芍姑娘的,太玄剑派楚昭介绍的。”
少女眼睛一亮,藤蔓骤然消失,阿橘啪嗒摔进奶盖堆里。
她摘下围裙露出内衬的青衫,玉简化作药锄悬浮身后:“我就是白芍!
楚昭那冰块脸居然会推荐人?
说吧,香炉怎么了?”
林砚将香炉放在吧台上,缺口处的幽蓝光芒己弱如烛火。
白芍指尖轻点炉身,忽然皱眉:“这是‘心剑反噬’。
铸剑者将遗憾封入炉中,持炉人若触发共鸣,灵脉会被剑意灼伤。”
“那怎么解?”
“很简单~”白芍从柜台下掏出一袋枸杞模样的东西,“用百年灵菊泡三天,再喂香炉吃十片‘忘忧草’。
不过……”她忽然凑近他掌心的羽翼纹路,“你的灵脉怎么是金色的?
我只在古籍里见过‘愿力灵脉’长这样。”
阿橘舔着爪子插话:“他摸香炉时看见了剑侠和狐妖的记忆,哭得稀里哗啦的,跟看虐心剧似的。”
“胡说!
我那是共情能力强!”
林砚耳尖发烫,忽然注意到窗外有人影闪过——穿黑风衣的男人正用手机拍摄悬壶堂,袖口露出银色芯片。
叮!
手机弹出新私信,还是昨晚那个陌生账号:林先生,您的“灵脉首播”很受欢迎呢~想不想让更多人看见修仙世界?
我们可以合作哦~“小心!”
白芍忽然拽住他后退,一枚银针擦着鼻尖钉入墙面,针尖泛着紫黑毒气。
阿橘瞳孔缩成竖线,跳上窗台嘶鸣:“是天机阁的人!
他们居然在凡人中推广灵能芯片!”
街道上,几个年轻人眼神呆滞地逼近,后颈都贴着银色芯片。
他们抬手时,指尖竟冒出淡蓝色火花——那是炼气期修士才能使出的“掌心雷”。
“糟了……”白芍捏碎玉简,药锄化作藤蔓缠住最近的 assailant,“芯片在透支他们的生命力!
砚哥你快用灵脉看看他们的情绪!”
林砚咬牙闭眼,意识瞬间沉入混乱的洪流:焦虑、贪婪、不甘……无数负面情绪如潮水涌来,却在触碰到他掌心的金色纹路时,化作点点星光。
他睁眼时,看见每个芯片人周身都缠绕着灰黑色丝线,唯有心口处还跳动着微弱的暖色。
“他们被芯片控制了,但本心还在!”
他抓起吧台上的奶盖泼向最近的男人,“阿橘!
用你的猫薄荷喷雾!
白芍!
快煮‘醒神茶’!”
“你当这是奶茶店打架吗?”
阿橘骂骂咧咧,却从尾巴里抖出一小瓶粉末——顿时满室飘香,芯片人们纷纷捂住鼻子,眼神开始清明。
白芍趁机将煮好的茶灌进他们口中,藤蔓上开出淡紫色花朵,花香所及之处,芯片自动脱落。
最后一个男人倒地前,塞给林砚一张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青冥境试剑会是陷阱……”“砰!”
玻璃门被踢开,楚昭一身寒气踏入,袖中剑己出鞘。
他扫过满地狼藉,皱眉看向林砚:“你的灵脉能净化芯片侵蚀?”
“大概……因为我是ENFP?”
林砚擦着汗笑,“天生擅长收拾烂摊子?”
楚昭沉默片刻,将一块令牌拍在吧台上:“明日子时,地铁十三号线末班车。
拿这个换两张青冥境门票——带你的猫和药王谷丫头一起。”
“两张?
你不去?”
“我要去查天机阁的芯片来源。”
楚昭转身时,衣摆扫过香炉,炉盖缺口突然迸发出强光,映出狐妖红衣的残影,“另外……小心试剑会上的‘功德值’体系。
有些东西,量化了就变味了。”
深夜,林砚坐在地铁长椅上,掌心的金色纹路轻轻发烫。
阿橘趴在他肩头打盹,白芍抱着香炉研究玉简,远处传来末班车的轰鸣。
忽然,车厢尽头的阴影里走出个戴斗笠的老人,竹篓里装着发光的鹅卵石。
“小哥,要算命吗?”
老人掀开斗笠,露出左眼的金色符文,“我能看见你的心劫——是关于‘拯救所有人’的执念呢。”
林砚刚要开口,老人往他手里塞了块石头,化作青烟消失。
石头上刻着细小的字:“愿力越强,心劫越重。
但别忘了,光靠热情是抱不动全世界的。”
地铁驶入隧道的瞬间,窗外闪过青冥境的牌坊,朱漆上的“隐”字被霓虹灯照成七彩。
阿橘突然睁眼,爪子指向对面空位:“人类,你看那椅子上的血渍——好像是五十年前的凶杀案现场。”
林砚摸向椅背,指尖刚触到裂痕,无数尖叫与哭喊声涌入脑海。
他猛地缩回手,却发现掌心的金色纹路又延伸了几分,像长出了新的羽翼。
有些门,一旦推开就再难合上。
他望着隧道尽头的微光,想起楚昭的警告,想起白芍调配灵气奶茶时哼的古曲,忽然笑了——管他什么陷阱还是心劫,先把这杯名为‘现实’的奶茶,搅个天翻地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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