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色天幕下,藤原邸的唐破风屋檐挑起几颗寒星。
阿绫跪坐在织机前,指尖被染成茜色的丝线勒出细密血痕。
这是她第七次拆毁即将完成的凤凰尾羽——那些金丝总在最后三寸处突兀断裂,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阻止神鸟成形。
"你就是织染司派来的哑女?
"木门被纸灯笼映出修长人影,熏了沉香的衣袖拂过她发顶,"凤凰的眼睛要用翡翠捻线。
"阿绫慌忙伏身行礼,鼻尖却撞上来人腰间玉带。
五重唐衣的香气里混着梅枝清冷,抬头时正迎上三公子晴明垂落的眸光。
他指尖挑着一缕从她发间勾出的银丝,在烛火下流转出奇异的光晕。
"此非人间蚕丝。
"晴明忽然攥紧那缕银丝,阿绫腕间玉铃突然无风自鸣。
二十年前先代大纳言府中的巫蛊案卷宗,此刻正在公子案头泛着血渍般的朱砂批注。
织机下的暗格里,半幅未完成的往生纹锦缎渗出淡淡腥气。
那是阿绫母亲临终前用血丝织就的证物,每一道龟甲纹都暗藏着一个被毒杀的皇子的生辰。
而此刻晴明手中的翡翠捻线,恰与当年东宫太子襁褓上的金缕同出一脉。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续写故事。
为了让情节更加丰满,我们将聚焦阿绫深夜豢养血蚕的场景,以及这个秘密如何引发新的危机。
这段故事会逐步揭开巫蛊案与两人身世的关联。
---子夜的更漏声渗入织房梁柱时,阿绫从发间拔下骨簪。
尖端刺破食指的瞬间,三只通体赤红的血蚕从檀木匣中昂首,细密咒文在蚕身流动如活物。
这是母亲留在她襁褓中的最后馈赠——以巫女之血喂养的咒缚之蚕。
"原来如此。
"纸门外忽然传来衣料摩挲声,阿绫惊觉回头时撞翻青瓷水盂。
月光透过唐纸映出晴明半张脸,他手中提着的六角宫灯照亮满地银丝,那些本该在黎明前消失的咒文正在丝线上灼烧。
阿绫扑上去要遮住血蚕,却被晴明扣住手腕按在织机上。
玉铃与公子腰间金铃相撞,发出清越鸣响。
十年前东宫太子暴毙当夜,先帝枕边也出现过这般铃铛共鸣。
"你可知私自豢养咒蚕当处磔刑?
"晴明指尖抚过她腕间新旧交叠的伤痕,那些结痂的咬痕分明是血蚕反噬的印记。
织机暗格突然传来裂帛声,浸透药汁的往生纹锦缎竟渗出黑血,将公子狩衣下摆染出曼珠沙华的纹样。
阿绫拼命摇头,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她扯过染血的银丝在织机横梁上飞快打结,平安京失传的结绳记事在月光下渐次显现:朱雀大道第三间唐物屋,五芒星阵,还有晴明母亲出嫁那日戴的琉璃钗。
纸门外骤然响起凌乱脚步声。
"公子!
刑部卿带着卫兵往织房来了!
"侍女小葵的惊呼惊飞檐下惊鸟铃。
阿绫突然将血蚕塞进晴明袖中,沾着血在他掌心画下残缺的五芒星。
二十年前巫蛊案处刑台上,大纳言夫人被绞断脖颈前,也在刑柱刻过同样的图案。
此刻织房外的唐棣花被夜露压弯了腰,刑部卿的火把映红半边天空。
晴明突然解下首衣裹住阿绫颤抖的身躯,金铃震响的刹那,织机下的暗格竟裂开一条幽深密道——这正是他寻找多年的、首通东宫遗址的阴阳密径。
"抓紧。
"公子温热的气息拂过阿绫耳畔,染血的银丝在他们身后自动交织成网,将追兵隔绝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之中。
密道石壁上,二十年前的血手印与阿绫的掌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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