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沙砾击打在岩壁上,发出鬼哭般的啸叫,单子期踉跄着摔进岩缝,玄铁脚镣在石壁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皮囊——空了,最后一颗玄火雷早在三天前用来炸开奴隶营的铁栅。
"在这里!
" 匈奴骑兵的呼喝从头顶传来,三支羽箭钉在他耳畔的石缝里,箭尾绑着的骷髅铃铛叮当作响。
单子期攥紧半截骨笛,尖锐的断口抵住自己咽喉,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突然一道寒光劈开沙幕。
只见 一位身穿战甲手握银枪的将军纵马跃过断崖,十二道冷箭破空而来的刹那,他瞳孔里倒映出天穹被银枪劈开的裂痕——陨铁锻造的枪杆竟在空中旋出半轮残月,第西支淬毒箭矢被挑成齑粉时,裹着铁锈味的血珠正顺着他锁骨上的伤口蜿蜒而下,单子期在漫天黄沙中看见对方染血的披风下摆,金线绣的楚字军纹被血污糊得辨不清轮廓。
"别过来!
退后!
"他嘶吼着将骨笛刺入更深,岩壁粗砺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脊骨,"再近半步我就——"话音未落,玄铁枪杆裹着千钧之力横扫膝弯,玄铁银枪杆横扫他膝窝,单子期跪倒的瞬间,漫天黄沙突然凝固成琥珀色的囚笼。
染血的披风挟着硝烟与铁锈的腥气劈头盖脸罩下,他听见三支毒箭穿透犀牛皮的闷响,更清晰的是耳畔炸开的血腥喘息——将军的披风裹着血腥气罩住他全身,箭矢穿透皮革的闷响在耳边炸开,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进后颈。
将军覆着箭茧的手掌突然掐住他后颈,活像苍鹰擒住蹬腿的野兔 ,不等他反应,腰间己被冰凉铠甲的金属鳞片硌住,战马嘶鸣着冲向悬崖。
"抱紧。
"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单子期在失重感中死死抓住将军的束腰革带——皮革下柔软的腰肢曲线让他瞳孔骤缩。
等他再次醒来 他己身处一处山洞 ,月光从岩顶裂缝漏进来,在积水潭里碎成银箔。
单子期盯着火堆旁卸甲的身影,喉咙发紧。
玄铁胸甲落地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将军中衣后背浸透的血迹己凝成紫黑色,只见露出的肩头纹着楚家符文........"看够了就过来。
" 楚清河突然开口,染血的匕首抛到他脚边,"会挖箭头么?
"单子期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拾起匕首在火焰上灼烤。
当他用刀尖挑开黏在伤口的布料时,手指忽然顿住——层层束胸布边缘,竟露出一角褪色的木槿花刺绣。
"将军的礼衣..." 他喉结滚动,"倒是别致。
"楚清河反手扣住他腕骨的手掌骤然收紧,单子期听见自己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你该庆幸我现在需要个大夫。
" 火光将她侧脸轮廓镀上金边,凌乱碎发下眉眼锋利如刀,"而不是追问俘虏的来历。
"单子期低笑出声站起来 缓缓靠近楚清河,‘俘虏?
呵呵’‘将军别生气在下也只是好奇’ 刀尖利落剜进皮肉 腐肉剥离的黏腻声响中,他感受到掌下身躯瞬间绷紧却无声息,"只不过楚家少将军竟是女儿身,传出去可比话本子精彩。
"“想死?”
楚清河暴喝声震得洞顶碎石簌簌坠落,她掐着单子期咽喉将人掼在岩壁上,单子期被掐得脸色涨红,却依旧强撑着笑道:“将军,杀了我,谁来给您取箭疗伤?”
楚清河怒目圆睁,手上的力道却微微一松,她将单子期狠狠甩到地上。
单子期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继续为楚清河处理伤口。
洞内安静下来,只有火焰噼啪声和偶尔掉落的碎石声。
楚清河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处理完伤口,单子期坐在一旁,看着楚清河。
“将军,您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
楚清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后半夜起了风,岩洞深处传来幼狼呜咽。
那声音凄惨而又无助,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痛苦和恐惧。
这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此时,单子期正蜷在火堆的另一侧。
熊熊的火焰在他面前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楚清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只见楚清河正就着血水磨枪。
那把枪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枪身之上还残留着敌人的血迹。
每一次打磨,都能看到血水顺着剑身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楚清河束发的缎带不知何时断了半截,一缕乌黑亮丽的青丝从她的发髻间滑落下来,轻轻地垂落在她那染血的锁骨窝。
那染血的锁骨窝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而那缕青丝则为这血腥的画面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情,单子期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风越刮越大,幼狼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凄惨。
单子期忍不住开口说道 :"为什么救我?
" 他摩挲着脚镣上"匈奴"烙印,"楚家军的军规第七十二条,不得营救敌国战俘。
"枪刃刮过磨石的声音骤停。
"你识字?
" 楚清河突然转身,枪尖挑起他下颌。
单子期被迫仰头,看见她眼底露出一丝冷意笑着说道:"庆国单家特制的玄火雷 ,手臂上漠北巫医的刺青——" 剑锋下移,挑开他破烂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烫伤,"还有突厥的奴隶烙印,真是有趣"。
岩洞顶端的冰凌突然断裂,在潭面砸出清脆回响。
单子期起身抓住枪身,缓缓起身任由掌心被割出血痕:"将军不如猜猜,我被卖过几次?
" 他扯开衣襟,新旧伤痕在火光下如沟壑纵横,"十岁父亲下狱家破人亡,十一岁被巫医所救制成药人,十三岁...""够了。
" 只见枪尖颤抖着缓缓放下,楚清河扔过酒囊的声音比刚才重了三分,"喝。
"单子期被浓烈的酒气呛出泪花,喉间灼痛还未平息,掌心突然撞入冰冷的金属纹路。
虎符棱角刺进结痂的伤口。
"明日日出,北行二十里有楚家军哨卡,他们会送你进城 ,到时你便可以重新开始。
""北行二十里..."他摩挲着虎符上"楚"字凹痕,忽然嗤笑出声,"将军可知这二十里足够匈奴人把我抓起剐上十八回?
" 酒囊重重砸在岩壁上,残酒顺着石缝滴落,像道猩红的泪痕。
楚清河束紧胸甲的动作顿了顿,火光在她睫羽间跳动:"那便和我一起走,跟着我。
""跟着你?
" 单子期笑着走近拽住她垂落的束带,褪色的木槿绣纹在指间舒展,"楚将军难道缺个暖床男宠?
" 他尾音带着淬毒的轻佻,指尖却小心翼翼避开她腰侧未愈的箭伤。
楚清河反手将他按在岩壁,玄铁护臂硌得单子期肋骨生疼。
她呼吸间带着铁锈味的热气拂过他结痂的奴隶烙印:“你最好给我小心一些!”
火堆突然爆出火星,映亮少年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舔去唇上血渍,趁机抓住她束胸带边缘,用袖中的匕首割破一截:"成交。
" 染血的虎符被他塞回她战甲缝隙,"但要换个信物——" 他割下半截束带系在腕间,"这个归我。
"洞外忽起狼嚎,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岩壁上,恍如困兽撕咬,楚清河最后瞥了眼少年腕间飘荡的木槿绣纹。
"天亮前磨好我的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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