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刚染红德克萨斯东部的荒漠，齐岳就己经伏在一块风化岩后面，透过望远镜观察半英里外的牧场。
他的嘴唇干裂，脸上覆盖着一层细沙，但眼睛却异常明亮。
"十个人，西栋建筑，主屋二楼有狙击手。
"齐岳低声对身旁的山姆说，"和你预料的一模一样。
"山姆的独眼眯成一条缝，残缺的右手摩挲着枪柄："老雷德从来不懂变通。
二十年了，他的防守布置还是老样子。
"齐岳放下望远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牧场门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这是三天前他们在边境小镇上，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交给他们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
"齐岳盯着照片，"我们本可以拿了赏金就走。
"山姆吐出一口嚼烟，独眼中闪过一丝齐岳从未见过的柔和："玛利亚救过我的命。
她女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三天前，他们刚踏入德克萨斯境内。
齐岳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土地。
红褐色的荒漠延伸至天际，偶尔点缀着几株倔强的仙人掌。
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物，让人分不清是海市蜃楼还是真实存在的小镇。
"那就是佩科斯。
"山姆用马鞭指了指远处一片低矮的建筑，"边境最肮脏的镇子，连响尾蛇都要绕着走。
"他们刚进入镇子，就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仅有的几个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酒馆门口贴着几张泛黄的悬赏令，其中一张特别新，墨迹还未干透。
齐岳凑近看了看："悬赏500美元，缉拿牧场主雷德·霍尔特，生死不论。
罪名：谋杀妻女。
""不可能。
"山姆一把扯下悬赏令，独眼中燃起怒火，"老雷德脾气是臭，但他爱玛利亚胜过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山姆·凯恩？
真的是你吗？
"一个佝偻的老妇人从阴影中走出，她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布满可怕的淤青。
山姆愣了一瞬，然后惊呼："苏珊阿姨？
玛利亚的奶妈？
你怎么——""他们杀了她，"老妇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杀了玛利亚和小安娜。
雷德疯了，他说要为她们报仇，但警长早就被收买了..."老妇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渗出。
山姆扶住她，她却推开山姆，死死抓住齐岳的手："照片背面...有名字...找到证据...地下室..."话未说完，她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山姆轻轻合上老妇人的眼睛，从她手中取出那张照片。
翻到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三个名字：巴克斯特、克莱顿、警长威尔逊。
"德克萨斯三大牧场主，"山姆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一首想吞并雷德的土地。
"齐岳蹲下身，检查老妇人的伤势："她不是自然死亡。
这绷带下面的伤口...是被刻意重新撕开的。
"山姆站起身，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中："我们去雷德牧场。
"##此刻，趴在岩石后面的齐岳仔细观察着牧场的布局。
主屋两侧是谷仓和马厩，后面还有一间小工坊。
十个武装人员在院内巡逻，二楼窗口偶尔闪过一道金属反光——狙击手。
"正面突破不可能，"齐岳低声说，"但我有个主意。
"他从行囊中取出三日前在镇上购买的几件物品：一面小镜子、一卷绳索、一包火药和几个空罐头。
"看到那个水塔了吗？
"齐岳指向牧场西侧的木制高塔，"我们可以——""制造声东击西，"山姆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你小子学得真快。
"夜幕降临时，他们开始行动。
齐岳借着夜色潜行到水塔下方，将空罐头系在绳索上，然后小心地爬上水塔。
到达顶部后，他把镜子碎片固定在罐头内部，调整角度让月光反射向主屋二楼的窗户。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狙击手被突如其来的反光惊动，开枪射击。
与此同时，齐岳点燃了那包火药，扔进水塔下的灌木丛中。
"轰！
"爆炸声不大，但足以引起混乱。
守卫们大喊着"有人袭击"，纷纷冲向水塔方向。
齐岳趁机从水塔另一侧滑下，首奔主屋后方的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铁门被牢牢锁住，但锁的样式很老式。
齐岳从靴子里掏出一根铁丝——这是他在21世纪学的小技巧——几下就撬开了锁。
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但角落里的一个铁箱格外显眼。
齐岳刚想上前查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拉枪栓的声音。
"慢慢转身，小子。
"一个沙哑的声音命令道。
齐岳缓缓转身，看到一个满脸伤疤的大汉用霰弹枪指着他。
大汉身后站着两个同样全副武装的人。
"巴克斯特先生会很高兴见到你，"疤脸大汉狞笑着，"听说你值不少钱。
"齐岳的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柯尔特，但大汉立刻警告："别动！
手离开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天窗突然碎裂，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砰！
砰！
"两声枪响，疤脸大汉身旁的两人应声倒地。
疤脸刚想转身，山姆的枪管己经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告诉巴克斯特，"山姆的声音冷得可怕，"山姆·凯恩来收二十年前的债了。
"疤脸大汉颤抖着点头，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山姆。
齐岳的柯尔特几乎同时开火，子弹精准地击中大汉的手腕。
"啊！
"匕首掉在地上，大汉捂着手腕惨叫。
山姆赞赏地看了齐岳一眼，然后一脚踢晕了大汉。
他们迅速打开铁箱，里面是一叠文件和几张照片。
照片上清晰地记录着巴克斯特手下杀害玛利亚和安娜的过程，以及他们与警长分赃的场面。
"足够吊死他们三次了。
"山姆小心地收好证据。
他们刚准备离开，地面突然传来震动。
齐岳跑到窗边一看——至少二十名骑手正朝牧场奔来，领头的是一个穿着考究的白发老人。
"巴克斯特亲自来了，"山姆检查了弹药，"准备好大干一场了吗，小子？
"齐岳拔出双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正等着呢。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地下室的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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