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尖悬停在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上方,季昭的呼吸频率突然错拍。
不是因为题目难度,而是前桌女生校服袖口漏出的那截手臂——五道新鲜伤痕正沿着斐波那契螺旋生长。
"距离交卷还有十五分钟。
"江临的声音裹着消毒水气息掠过耳际。
这位戴着医用护目镜的监考老师正在过道间踱步,钛合金笔尖与金属扣皮带碰撞出手术器械的清脆声响。
季昭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回草稿纸,但视网膜残留的螺旋轨迹正在吞噬他的理性。
0.618的黄金分割率,1.618的螺旋扩张系数,这些数字像失控的代码在他脑内重组。
当他意识到时,钢笔己经刺破指尖,暗红血珠顺着笔杆滚落。
"嗒。
"血滴精准砸在草稿纸的几何网格线上。
季昭瞳孔收缩,这是今天第九滴血,恰好落在沈惊蛰那道螺旋伤痕的数学投影区。
透过试卷背面渗出的不规则血渍,他看见前桌女生正在用左手小指第二关节敲击计数钉——那些镶嵌在她锁骨的钛合金钉反射着冷光,随着敲击频率在桌面投下跳动的阴影。
江临的皮鞋声突然逼近。
季昭迅速翻转草稿纸,却看见血珠在纤维缝隙间蜿蜒出完美的黄金分割线。
这个发现让他喉结剧烈滑动,强迫症患者特有的战栗顺着脊柱攀爬而上。
"这位同学。
"江临的护目镜泛起虹彩,医用橡胶手套捏住季昭的草稿纸,"考试结束后来教研室。
"他抽走纸张的动作带着精确的30度倾斜角,确保血渍图案完整保留。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季昭看见前桌女生转过身。
逆光中她的琥珀色瞳孔像淬火琉璃,右手食指正沿着他留在桌面的血痕描摹螺旋。
她校牌上的名字被阳光灼成光斑,唯有"沈惊蛰"三个字在阴影里蛰伏。
"你的血比眼泪诚实。
"她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滑过玻璃器皿。
季昭注意到她耳后皮肤下埋着微型传感器,蓝光以2Hz频率明灭——那是盐酸纳洛酮注射泵的工作指示灯。
走廊传来高跟鞋的咔嗒声,节奏如同他母亲最爱的哥德巴赫猜想钢琴曲。
季昭快速将染血的钢笔插回笔袋,袖口的欧拉常数刺绣擦过桌角,勾住一根银灰色长发。
当他抬头时,沈惊蛰己经消失在后门,唯有计数钉在窗台留下七个罗马数字的刻痕。
江临站在教研室门口擦拭护目镜,草稿纸平铺在紫外线灯下。
那些血迹在紫光中显现出诡异纹路——根本不是随机渗透,而是标准的斐波那契螺旋。
"季同学,"他转动手术刀造型的笔,"听说过疼痛量化算法吗?
"窗外惊雷骤响,季昭看见暴雨中有人影举着盖革计数器走过操场。
仪器警报声刺破雨幕,与沈惊蛰遗留的计数钉产生共振。
此刻他尚未知晓,这场始于血珠的数学游戏,终将演变成对疼痛本质的终极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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