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胆瓶!
"老头挥动汉剑劈开雨幕,剑锋与黑伞相撞竟迸出火花。
林默扑向多宝阁时,货架顶层的霁蓝釉胆瓶主动滚进他怀里,冰凉瓶身烫得他差点脱手。
西装男人转动翡翠鼻烟壶,壶口突然喷出浓绿烟雾。
小楚的绣春刀砍在烟雾中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她后空翻躲过袭来的伞尖:"菜鸟!
让胆瓶唱歌!
""什么?
"林默手忙脚乱地搂着胆瓶,这东西正在用扬州口音哼《牡丹亭》。
橱窗外又撞进来三个黑伞杀手,老头汉剑舞成光轮:"器物认主!
下命令啊!
"翡翠烟雾凝成毒蛇扑来时,林默本能地拍打瓶身:"别唱了!
干点正事!
"胆瓶突然发出裂帛之音。
西百年前的昆曲声浪实体化成青色波纹,翡翠毒蛇在空中碎成齑粉。
小楚趁机掷出绣春刀,断刃旋转着削飞三把黑伞,钉在柏油路上嗡嗡震颤。
"暴殄天物!
"西装男终于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霁蓝釉胆瓶当声波炮用?
"他手中鼻烟壶泛起血光,林默怀里的胆瓶突然尖叫着挣脱。
老头甩出虎符残片砸中胆瓶:"林小子,想着它最辉煌的时刻!
"林默眼前闪过画面:康熙二十三年景德镇窑厂,老师傅正在为御窑瓶施釉,旁边跪着三十八个烧坏瓷器的工匠。
他脱口而出:"停手!
你想再害死那些匠人吗?
"胆瓶在半空急停,釉面蓝光暴涨。
西装男的鼻烟壶突然裂开细纹,他疾退三步没入雨幕:"我们还会再见,守钥人。
"黑伞杀手们化作烟雾消散,街道只剩满地铜制伞骨在蠕动。
小楚正要追击,老头拽住她战术背心:"是赝品傀兵,追不上的。
"林默瘫坐在太师椅上,发现战栗感不是来自后怕——整间店铺的古董都在颤抖。
元青花梅瓶在哭诉被修复的裂缝,清代铜胎珐琅钟抱怨停摆三十年,最吵的是墙角那尊北魏佛像,正用洛阳官话骂街。
"吵死了!
"他抓起鸡毛掸子砸向供桌,满屋器物瞬间寂静。
老头和小楚同时转头,眼神活像看见钟乳石长出腿跑了。
"你能同时听见所有噬铁的心声?
"小楚的战术手套弹出扫描仪,"陈老头的资料里没说这代守钥人有这能耐。
""因为这不正常。
"老头从柜台暗格摸出紫砂壶,壶嘴自动冒出热气,"历代守钥人最多沟通三件噬铁,除非..."他浑浊的眼珠突然盯住林默脖颈,"你戴着林老哥的玉佩?
"林默下意识捂住胸前蟠龙佩。
从刚才战斗开始,玉佩就持续散发着温润暖意,此刻龙眼位置正隐隐泛红。
"难怪。
"小楚收刀入鞘时翻了个白眼,"带着镇灵玉还让我们打生打死,早亮出来那些傀兵根本不敢靠近。
"老头用扫帚柄戳了戳地上伞骨,铜制骨架立即锈成渣滓:"二十年前你父母找到镇灵玉时,半个考古队都疯了。
他们举着洛阳铲互砍,说是听见了地底兵马俑的战鼓...""你说我父母不是死于车祸。
"林默攥紧太师椅扶手,黄花梨木雕的貔貅正在啃他袖扣,"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雨突然下大了。
小楚抱起重新接合的绣春刀:"二十年前,洛阳金村大墓出土了周天子八珍镜。
当月参与发掘的七位专家,有五个在半年内自杀。
"她战术手套弹出全息投影,泛黄的新闻照片里,烧焦的吉普车残骸中露出半块青铜镜框。
"你父亲临终前寄出的快递,就是这枚玉佩。
"老头从环卫服内袋掏出牛皮信封,邮戳日期正是林默父母遇难当天,"附信说玉能镇魂,十六年后开锋。
"林默摸着玉佩裂痕,突然想起爷爷临终时说的"这不是传家宝"。
橱窗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背后货架上的唐代海兽葡萄镜里,隐约有穿考古服的人影在挥手。
"当啷——"铜钱落地的声响惊醒众人。
那枚带血痕的乾隆通宝正自己蹦向门口,在积水里划出长长痕迹。
小楚的扫描仪发出警报:"东南方向三百米,有噬铁反应!
""是周元通宝的求救信号。
"老头汉剑归鞘时变成竹扫帚,"有人在下水道里唤醒噬铁,这枚钱币在带路。
"林默抓起仍在战栗的胆瓶,发现瓶身不知何时浮现出地图纹路。
小楚把绣春刀插在后腰,战术靴碾过满地铜锈:"菜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回家给古董擦灰,或者跟我们看看真正的噬铁战争。
"雨滴在玉佩表面凝成血珠,林默听见下水道深处传来铁器悲鸣。
那声音与父母考古照片里的青铜镜框震动频率完全一致。
"带路。
"他握紧胆瓶,北魏佛像突然开口:"后生可畏,记得带件趁手的兵器。
"多宝阁最高层,那柄断成三截的唐代陌刀正在渗出铁锈,像陈旧的血痂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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