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老码头仓库铁锈味混着咸涩海风钻进鼻腔，苏晚踩着积水推开锈蚀的铁门。
仓库内堆放着蒙尘的集装箱，透过天窗洒下的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悬停的星子。
腕表指针指向2:58，她刚掏出录音笔，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碎石的声响。
"林小姐倒是准时。
"霍沉舟的声音裹着寒气，他摘下墨镜，金丝镜框在掌心转了个圈，"用商业机密当诱饵，就为了单独见我？
"苏晚转身时，正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男人今天换了深灰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倒添了几分危险的慵懒。
"霍总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晃了晃录音笔，"周氏集团伪造的海外合同，还有霍氏董事会里那几位内鬼的往来邮件——"她突然逼近，高跟鞋踩在他皮鞋边缘，"你以为销毁了服务器数据，就能瞒天过海？
"霍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少女身上的茉莉香混着仓库的霉味，竟让他想起订婚夜她发梢滴落的海水。
"你想要什么？
"他扣住她手腕，却被苏晚反手将录音笔抵在他胸口。
"合作。
"苏晚仰起脸，眼尾泛红像蓄着泪，"我帮你解决内鬼，你..."她顿了顿，指尖划过他西装内衬的暗袋，那里藏着份未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把城西地块的开发权让给盛氏。
"霍沉舟猛地扣住她手腕按在集装箱上，金属壁的凉意透过薄衫刺得苏晚一颤。
他俯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和盛淮上床就能拿到开发权，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话音未落，苏晚突然扬手扇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仓库回响，霍沉舟偏过头，脸颊浮起红痕。
"霍沉舟，你真恶心。
"她的声音发颤，眼眶却倔强地亮着，"三年前你把我从孤儿院接出来，说会护我一世周全。
"指甲掐进他手背，"原来在你眼里，我和那些玩物没什么区别？
"记忆突然刺痛霍沉舟的太阳穴。
那年暴雨倾盆，他在孤儿院角落发现浑身湿透的少女，她攥着褪色的绘本，眼睛却亮得惊人。
"所以你现在要报复？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整理领带，"用这些证据威胁我，看着我低声下气求你？
"苏晚将录音笔扔在他脚边，转身时裙摆扫过集装箱锈迹："明天上午十点，我要看到股权转让书。
"她顿住，声音轻得像叹息，"霍沉舟，有些信任碎了，就再也粘不起来了。
"脚步声渐远，霍沉舟弯腰捡起录音笔。
金属外壳沾着她的体温，他突然想起刚才被她抵住胸口时，急促的心跳声几乎要撞碎肋骨。
当晚 霍氏私人会所水晶灯将包厢切割成菱形光影，周诗雨蜷在霍沉舟腿上，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脸颊："沉舟，那个贱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找人...""闭嘴。
"霍沉舟甩开她的手，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晃出涟漪。
手机屏幕亮起，是匿名账号发来的邮件——附件里，他和周诗雨篡改数据的监控截图赫然在列。
"她怎么可能..."周诗雨脸色惨白，"那天服务器明明...""滚。
"霍沉舟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喉间灼烧的痛意却抵不过心口的闷胀。
记忆里苏晚转身时颤抖的背影与三年前雨中的少女重叠，他猛地砸碎酒杯，玻璃碴刺破掌心，血珠滴在股权转让协议草案上。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霍沉舟盯着电脑屏幕上苏晚的照片，她穿着白衬衫站在盛氏大楼前，笑得张扬又明媚。
"叮！
反派心动值暴涨至25%！
"小柒的提示音吓得苏晚手一抖，咖啡差点泼在键盘上。
她望着电脑里刚收到的股权转让书扫描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昨夜被霍沉舟攥红的手腕。
"他这是被虐出斯德哥尔摩了？
"苏晚轻笑，窗外的雨幕里，隐约映出霍氏大楼顶层那个伫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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