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把脸埋在冷水里憋了整整三十秒才抬头，镜中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
她通宵看完了纪琛送的图集，发现每栋建筑都藏着那个该死的S。
手机屏幕亮起，文学网站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第三届城市建筑创意大赛今日启动，总奖金50万元》。
配图中，纪琛作为评委代表正在发言，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轮廓如雕塑般锋利。
桑暖放大照片，发现他领带上别着的银色领针——一个小小的、精致的S形。
"疯了..."她喃喃自语，手指却诚实地搜索起大赛详情。
参赛要求里明确写着"需提交完整设计方案及创意说明"，而评委会名单上"纪琛"两个字格外醒目。
咖啡馆的风铃叮当作响。
桑暖抱着笔记本推门而入时，差点撞上正要离开的周扬。
"来得正好！
"周扬一把拉住她，"正缺个文笔好的帮我们写大赛方案。
"桑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纪琛对面的座位上。
今天的纪琛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面前摊开的正是她的小说打印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批注。
"你的文字很有画面感。
"纪琛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柠檬茶，"但技术细节需要调整。
"桑暖盯着茶杯——正是她平时最喜欢的口味，连柠檬片的厚度都分毫不差。
周扬把大赛章程拍在桌上："老纪的设计一流，但文案写得像施工手册。
你们合作，绝对无敌！
""我..."桑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可能不太合适...""报酬按行规双倍。
"纪琛突然说，"而且，"他翻到小说第15章，"你描写的光影交织的阅读空间，我们正好有个类似的项目资料。
"桑暖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里面是图书馆项目的原始图纸。
她在某一页停住——儿童阅览区的设计图上，书架排列形状竟然是她第一部小说的标题首字母。
"这是...""巧合。
"纪琛面不改色地合上文件夹，"考虑一下？
周三前给我答复。
"走出咖啡馆时，桑暖的包里多了三公斤重的资料。
她鬼使神差地拐进市图书馆，在旧报刊区翻出十年前的校刊。
建筑社获奖专栏里，少年纪琛站在模型旁，配文写着："...巧妙将S形元素融入消防通道，既满足安全规范又具艺术性..."桑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边缘的日期——2013年5月20日。
她突然想起那天放学后，空荡荡的文学社教室里，她曾对着窗户练习朗诵比赛的情诗。
窗外，有人轻轻敲了敲窗棂。
桑暖猛地抬头，透过斑驳的玻璃，竟看到纪琛挺拔的身影。
阳光斜斜穿过树叶，在他肩头洒下碎金。
纪琛抬手推开门，微风裹挟着他身上雪松混着书卷的气息袭来 。
“在找这个？”
他递来一张泛黄信纸，正是当年桑暖练习的情诗稿。
桑暖眼眶发热，十年前那个雨夜的敲打声，此刻在心底轰然回响，原来那些被岁月尘封的默契，从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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