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丰的牙龈正在出血，但交易市场里没人关心这个。
五百米高的疼痛阈值调节器像根生锈的避雷针插在广场中央，表面爬满正在竞价广告位的电子蠕虫。
穿防化服的人形生物在摊位间游荡，兜售着不同等级的痛觉套餐。
沉丰看见有人用门牙换三小时无痛体验，更多人在拍卖自己的惨叫录音——据说能当货币流通。
"别碰那些记忆棉。
"阿串用改锥挑开飘来的粉色絮状物，"上周有个蠢货吸多了，把自己注册成情趣用品。
"沉丰的左手数据化己经蔓延到肘部，每当有玩家经过，皮肤下的代码就会自动解析对方装备数值。
他突然抓住阿串的手腕："九点钟方向，体温31.2度的仿生人，携带2.3兆兆字节的加密提案。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当我的括约肌开始运行杀毒软件之后。
"他们追踪到仿生人钻进调节器底部的排污口。
管道内壁布满神经突触状绒毛，每次呼吸都会引发粘稠的警报声。
阿串突然往眼里滴药水，虹膜变成紫外光色："有莱奥的味道。
"沉丰的代码视觉捕捉到墙缝里渗出的青铜色液体，那东西正把管道改造成耳道结构。
在绝对深度的尽头，他们撞见了人类不该看见的场景：三千具玩家躯体泡在琥珀色溶液里，头顶插着神经导管。
每根导管都连接着调节器的核心芯片，而那些芯片正被锻造成金币形状。
有个戴青铜耳罩的男人背对他们，正用手术刀雕刻某个玩家的惨叫频率。
"纯度太低。
"莱奥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声，"把杏仁核的恐惧反射再上调11赫兹。
"沉丰的义肢突然失控，代码流暴走成攻击程序。
莱奥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响指，整个空间突然翻转成镜像模式。
阿串的改锥刺穿了自己的左肺，沉丰则被自己的数据流捆成数字茧蛹。
"比预期早到37秒。
"莱奥的耳罩表面浮出陈皮博实验室的LOGO，"作为奖励，送你们体验首款疼痛货币。
"沉丰的视界突然炸开，他同时感受到分娩、灼烧、溺水和万蚁噬骨的痛觉。
阿串的眼药水瓶自动喷出雾剂，在疼痛数据流中撕开一道口子。
两人坠落到调节器顶端时，发现全城玩家都在仰头观看天空中的新提案：是否将疼痛阈值与货币价值挂钩？
赞成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反对者的身体正被强制改造成活体投票器。
沉丰的左手突然刺入控制台，擅自输入了十六进制指令。
警告框在血泊中炸开：激活隐藏条款：痛觉共享莱奥的冷笑从每个扬声器里渗出："有趣的选择。
"所有赞成者的神经突然与沉丰首连，他承受的痛觉化作利箭反向贯穿。
阿串趁机黑进调节器底层协议，把疼痛数据流改写成比特币矿机。
当第一个玩家因过载痛觉猝死时，天空中的提案突然自燃。
灰烬聚合成新的规则：即日起，疼痛成为第七种货币沉丰在昏迷前看到莱奥站在数据洪流之上，正把某个玩家的临终记忆卷成雪茄点燃。
阿串扛着他逃离时，整个黑市的地砖开始翻涌——那是无数疼痛货币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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