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月从未想过她穿上婚纱竟然是要嫁给一个女鬼,如此离奇。
天地阴沉,风空落落地吹着,屋舍间各树木挂着的尘黯红灯笼频频晃动,没有关紧的破窗嘎叽嘎叽地响。
屋舍都只有一层,土墙木框窗稻草顶。
村子里的那些人,应该都已站在那宽阔平直的黄土道两侧,等着她去嫁女鬼。
陈江月在村里惹了事,村民们本来是想把她扔在林子里自生自灭,但女鬼温瓶清要求把陈江月嫁过去,否则就吞了所有人。
陈江月在屋舍墙外提着裙摆,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情绪。
当陈江月离开屋舍外墙,要踏上黄土道时,那女鬼温瓶清竟已站在黄土道中,穿着裙摆破烂、凭风吹扬的红嫁衣,唇染艳红,低头看手举着的红白两枝玫瑰。
鬼婆捧着红盖头伴在女鬼身侧。
女鬼抬头望她走出来了,无比欣喜,红唇微弯,迫不及待般走上前,分出一枝红玫瑰,递给陈江月。
黄土道上的极红极白俩嫁婚之裳飞扬。
陈江月接了,低头转弄玫瑰——只见玫瑰茎皮光滑,竟没有刺。
正疑惑在这出不去的偏僻而奇怪的村落里玫瑰是哪里来的,又听见温瓶清手中枝茎折断的声音,抬头一看,那白玫瑰的长茎被女鬼折断了一半。
温瓶清将那白玫瑰别在陈江月婚纱上以作襟花后,苍白无血色的脸流露出满意来,又转身去拿鬼婆捧着的红盖头,扬开,要披给陈江月。
陈江月低头顺从——她必须要靠温瓶清才能回家。
鬼婆恭敬站在一侧,垂首不语。
为陈江月盖上盖头后,女鬼伸出苍白的、指甲上亦染红的一只手,准备牵着陈江月走完这黄土道 。
陈江月迟迟没牵,女鬼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待。
终于,陈江月将手搭了上去。
接触的地方冰凉冰凉的,很是阴渗。
温瓶清反握住她的手,带她走在这黄土路上。
鬼婆遥遥跟在身后。
走了没多久,陈江月便在被风吹晃的红盖头间看到一个个村民站在道路的两侧,只看到腿,看不到人。
一些窃窃私语传来,在风中听不真切。
她那只没被牵的、握着红色玫瑰茎的手抬起,微微掀起盖头,只见那些村民仿佛没看见她们似的,在那里走动、交谈、或是伫望。
这时,前方温瓶清轻轻握了握陈江月的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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