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的粥,深夜的灯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林小满缩在办公室的格子间里,手指机械地敲击键盘。
中央空调的冷风灌进她的衬衫领口,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屏幕上一行行跳动的数据。
凌晨1:47,手机屏幕在桌角亮起,母亲的名字突兀地跳了出来——“王秀琴”,三个字方方正正,像一块被岁月磨钝的碑。
“妈,我开会呢,晚点回电。”
她挂断得干脆利落,甚至没等对面开口。
听筒里那声微弱的咳嗽,就这样碎在了会议室的死寂中。
母亲的清晨永远从五点开始。
天还黑着,厨房的灯就亮了。
她蹑手蹑脚地淘米,怕吵醒睡在隔壁的父亲。
米要泡半小时,再开小火熬到黏稠,米粒煮得稀烂,因为父亲十年前装的全口假牙嚼不动硬物。
砂锅盖子上凝着水珠,一滴一滴砸进灶台裂缝里,像老式挂钟的走针声。
“小满胃不好,外面卖的粥掺碱水。”
母亲总这么念叨,哪怕林小满已经三年没在家吃过早饭。
林小满的公寓在27层,落地窗外是望不到头的霓虹灯。
冰箱上贴着母亲手写的便签,用掉了角的冰箱贴压着,字迹被冷凝水晕得模糊:“冷冻层第二格有包好的馄饨,煮五分钟就能吃。
别总吃凉的,胃疼了没人管你。”
最后一句被划掉,又补了个笨拙的笑脸。
她上个月发现这张便签时,馄饨已经结满冰霜。
那天她加班到十一点,烧水时听见冰箱嗡嗡作响,突然想起母亲总在深夜起身检查冰箱门是否关严——“省电”,她说这话时正弯腰捡起林小满扔在地上的衬衫,袖口脱了线,她捏着针线往灯下凑,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嘴边。
挂断电话后,总监敲了敲她的隔板:“小林,客户对方案不满意。”
他指了指会议室,玻璃墙内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皱眉翻文件,像在给一具尸体做尸检。
林小满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屏幕熄灭前最后一瞬,她恍惚看见母亲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空荡荡的。
那是上个月父亲胆囊炎住院时拍的视频——母亲非要举着手机转一圈:“你看,这儿干净着呢,护工天天消毒。”
镜头却漏出她手背上青紫的针孔。
凌晨三点回到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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