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潮湿的月光炎国,三月中旬,高三放晚自习……林夕攥着书包带的手指节发白,雨丝像银针般刺进脖颈。
身后积水被踩踏的声音越来越近,在空荡的巷子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她不敢回头,喉咙里泛起的铁锈味混着雨水往胃里坠。
"小夕这么晚回家,舅舅送你啊。
"黏腻的声音贴着后颈爬上来,带着烟草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林夕猛地转身,雨伞撞在水泥墙上发出脆响。
王建国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幽光,湿透的白背心透出胸口的蛇形纹身。
三年前父亲失踪那天,她见过同样的纹身。
那晚父亲拿着牛皮纸袋冲出门时说要去派出所,纸袋边缘露出半张照片——蛇头正吐出猩红的信子。
"舅舅刚喝了点酒。
"王建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指擦过她锁骨时留下暗红指印,"你妈说你这几天总锁门?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往墙上按,啤酒瓶砸碎的声响中,林夕闻到他指缝里海鲜市场的腥臭。
"放开她!
"清冽的男声穿透雨幕。
黑色雨伞下露出少年锋利的下颌线,陆沉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握着伞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另一只手举着手机,闪光灯在雨夜里炸开刺目的白光。
王建国啐了口唾沫退后两步,林夕顺着潮湿的墙面滑坐在地。
积水漫过裙摆时,她看见陆沉蹲下身,袖口散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能站起来吗?
"他睫毛上的雨珠在颤抖,"我报警。
""不要!
"林夕抓住他手腕,指甲陷进皮肤,"我妈会杀了我。
"她想起上周餐桌上的场景,林母把糖醋排骨全夹进王建国碗里:"你舅舅做生意辛苦,你要多体谅他。
"陆沉的瞳孔缩了缩,脱下校服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肩膀。
远处传来警笛声,王建国早已消失在巷尾。
警局里,林夕看着做笔录的女警胸前的银色徽章,想起父亲警服上的编号0827。
做海鲜批发的舅舅,怎么可能有派出所出具的"正当防卫证明"?
"伤口需要处理。
"陆沉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
碘伏棉球擦过膝盖时,他忽然轻声说:"你总在图书馆看《飞鸟集》。
"林夕猛地抬头,撞进少年盛着星光的眼眸。
林母冲进警局时的尖叫撕裂雨幕:"王建国是你亲舅舅!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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