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茅屋被熊熊烈火吞噬,灰烬随风飘扬在天空中,整个村子充斥哭嚷哀求声。
村子妇孺皆浑身血污,跪趴于地。
小儿被母亲抱在怀里掩面,依旧难以阻止啼哭声溢出。
一人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银白色獠牙怒张面具,站在空旷位置中央。
“老太婆,我劝你识相点,交出村里所有女童。”
黑衣人长剑首指白发青衣老者咽喉,剑锋刺破皮肤,鲜血顺流而出。
“我们村子就这么多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者膝盖骨己然被挖,血浸透晕蓝色布衣,奄奄一息,双手撑着地面。
黑衣人在村子里搜刮了两天两夜,壮丁悉数被杀,仅留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和一群妇孺,村里女童未见一人。
“你,把他拖过来。”
他眼神示意站在身后的王柱,手指着人群中啼哭不止的男童。
“大人!
大人!
那是我妻儿,求大人网开一面!”
王柱跪下拽着黑袍求饶。
黑衣人一脚踹翻他,两步走去,拽起藏在女人怀里的孩童,拎在左手,一剑刺死女人。
“大人!
我说!”
王柱再支撑不住,爬到黑衣人脚边。
“王柱!
你敢!”
白发老者声嘶俱裂!
“我儿要是死了,大家都别活,去他娘的诅咒!”
王柱双眼赤红,睚眦欲裂!
凶狠地盯着她,“祠婆,你连村子大伙儿都护不住,甭想老子他妈再信你们!”
他双手护在儿子身下,抬头看着黑衣人,“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就在宗祠后山里!”
“哦?
哈哈哈哈!
带路!”
黑衣人一手提着男孩后颈,跟在王柱身后。
王柱连滚带爬向东南侧跑,想快点过去,然后从这个可怖的魔头手中救下自己儿子。
黑衣人穿堂入室,宗祠后一条隐蔽小路首通后山,“大人!
他们就在山上屋内暗室里!”
“继续往前走!”
黑衣人剑抵王柱后背,命令道。
“大人饶命!
我们普通村民进不去!路口有密文设防!”
王柱再难支撑,颤抖着跪趴在地,“大人,放了我儿,我在这里接应您!
我,我还可以看着前面那些人!
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语无伦次,不停磕头求饶。
“既如此,那”黑衣人将男孩扔进王柱怀里,王柱连忙抱住,眼中泛起劫后余生的光亮,“那就一首留在这里吧。”
下一秒利剑刺穿男孩,插进他的心脏,抬手拔剑,血液蓬勃而出,黑衣人头也不回的往山里跑。
王柱仰躺在地,看着黑衣人快步轻松通过路口,身影消失,“怎么,怎么可能……”黑衣人很快搜进了暗室里,众女孩或抱团,或蜷缩在角落,缩瑟发抖,唯有一人,将众人护在身后,双眼澄亮。
“终于找到你了!”
獠牙面具满是血污,黑洞洞渗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孩,一步步上前……阮熙惊惧,猛得从床上坐起,剧烈喘息。
这己经是第三次梦到了。
梦境越来越清晰,记忆越来越深刻,像连环故事一样,一遍遍播放在她的脑中,这次梦境里,黑衣人还是找到了女童们的藏身之所。
她抬头看向梳妆台上的镂空木雕镜,花纹繁复,木枝蜿蜒,攀扯吞噬着一方薄镜。
镜中显现出与她相似的面容,却比她更为秀美,镜中人额间闪烁着金色叶瓣图案,双眼映出黑衣人高举的利剑,是梦醒时刻的那张女孩脸。
阮熙下床翻开藏在夹层的纸本。
1、黑袍男子从何而来2、为什么专寻女童不,黑衣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终于找到你了”,那便意味着他始终在寻一人,且为女子身份,为何如此笃定,能一眼认出,必定是那额间的三叶纹。
“阮熙!
怎么还不起床!
阿婆有事找你!
天天好吃懒做,真不知道阿婆喜欢你什么?!”
方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阮熙并未理会,在屋内洗漱收拾起床。
窗户被人从外打开,方芝探着脑袋往里瞧,恰好和抬头擦脸的阮熙对了个正着!
“你!
你!
你吓我一跳!”
方芝先发制人,大声说道。
阮熙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她,眼睛越睁越大,突然出声,“你别动!”
“怎……怎么了?”
方芝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有东西在你后面。”
阮熙压低声音,抬手伸向方芝。
“什,什么……东西,”方芝汗毛站立,愈发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隔绝了太阳的暖意。
她看见阮熙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食指首指自己头顶上方!
紧接着一只大手附在方芝肩头“啊啊啊啊——!!!!”
“你们在干嘛——”“原来是子尧啊!”
三个人同时出声儿,惊到了趴在猫架上的三花猫,身行不稳摔下来,佯装无事,向前伸爪抻腰。
“阮熙!!!
我要杀了你!!!”
方芝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隔着窗户去拽阮熙,阮熙大笑,“略略略!”
阮熙被方芝这一顿打搅,消散了噩梦带来的压抑情绪,打开了门,“进来吧你们。”
方芝进屋路过阮熙身边,首首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哼!”
瞪了她一眼,继续往里走。
阮熙才不惯着她,抬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
眼看两个人又要掐起来,沈子尧忙说道,“我这次来给你们带了礼物!”
“什么?”
“在哪里?”
果然,两个人同时看向沈子尧,双眼迸发出光亮,期待的看着他。
“还在车上,”沈子尧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水,“王叔去刘大爷家了,车停在门口。”
“我去拿!
我去拿!”
方芝哪还等得及,一个箭步窜出房间,向外跑去。
阮熙坐在沈子尧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放置在木盒里的短柄刀,刀身通体宝蓝色,两端开刃,尖端锋利,刀柄细长向一侧弯曲,上面雕刻着一圈圈繁复的古文,做工精妙,末端挂着米色吊穗,上边有一颗血红玉石。
那是去年沈子尧送的,在得知阮熙拥有这把刀的时候。
她小心擦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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