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撕裂般的剧痛在脑海深处炸开,像失控的海啸,瞬间吞没了朱利安残存的意识。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感觉整个头颅仿佛要裂成碎片,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新一轮的撞击。
黑暗中,浓郁的铁锈味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杂在一起,钻入鼻腔,让一阵反胃。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皮也重得抬不起来。
他这是在哪?
发生了什么?
费力地撑开一条眼缝,模糊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
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自己似乎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的陈设简单而冰冷。
空气里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手臂却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低下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自己苍白的手臂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划痕,有些伤口还在微微渗血,染红了部分床单。
触目惊心的景象让他心脏骤缩。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床边的矮桌上,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纸条。
上面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笔迹,反复书写着扭曲的字眼——“恨”、“死”、“去死”。
墨水混杂着暗红的血迹,散发着绝望和怨毒的气息。
这是……他自己写的?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伴随着更剧烈的头痛。
混乱的思绪中,零碎的片段闪过——被排斥的眼神,冰冷的言语,还有……“精神病”这个词。
这个认知狠狠扎进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恐惧和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几乎将他淹没。
不,他不能是……桌上,除了那些写满恨意的纸条,还有一个白色的药瓶。
几乎是出于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本能,朱利安颤抖着伸出手,顾不上看清标签,拧开瓶盖,倒出几片白色药片。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找水,就这么仰头,干涩地、用力地将药片吞咽下去。
喉咙火辣辣地疼,药片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但他此刻只希望能压下那快要将他逼疯的头痛。
药片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缓解,至少那海啸般的疼痛稍稍退去了一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钝痛。
然而,脑子依然像一团浆糊。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朱利安·珀西,生命体征不稳定。
意识模糊,精神状态极差。
宿主?
朱利安·珀西?
这是他的名字吗?
他努力想抓住这个信息,但头痛让他的思维难以集中。
系统任务发布:强制任务——《心动信号》恋综拍摄。
任务要求:完成为期六周的全程拍摄。
任务失败惩罚:生命终止。
“……”朱利安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头痛。
恋综?
《心动信号》?
让他,一个可能患有严重精神疾病、刚刚还在自残、连自己是谁都快要搞不清的人,去参加一个需要与人亲密接触、展现魅力的恋爱综艺节目?
这简首是世界上最荒谬、最恶毒的玩笑。
更何况,失败的代价是……死亡。
荒诞感和绝望感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仅存的求生欲。
他想呐喊,想质问这莫名其妙的“系统”,但发出的只有微弱的气音。
系统提示:恋爱综艺拍摄即将开始,地点己安排妥当。
请宿主做好准备,五分钟后节目组工作人员将前来引导。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恋爱。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词,就感觉一阵恶心。
“咚咚咚——”仿佛是为了印证系统的话,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门外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声:“朱利安先生?
您醒了吗?
我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接您去拍摄场地。”
外界的声音像一把钥匙,强行将朱利安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
不去就是死。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不像是开玩笑。
去……他这样子,怎么去?
不知他是哪种类型的精神病,但光是想到要和陌生人共处一室,甚至可能发生肢体碰触,一股生理性的恶心和恐慌就涌了上来。
药效带来的短暂清明正在迅速消退,头痛再次加剧,耳边甚至开始出现模糊的、令人不安的嗡鸣声,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某种幻听。
金色的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汗水浸湿了额发。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试图抵御那无处不在的痛苦和恐惧。
镜子碎片般的记忆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充满审视、厌恶,或者……更复杂的、让他不寒而栗的情绪。
——朱利安,你是一个Omega。
这个声音模糊地浮现在脑海。
——一个漂亮的,但显然“有问题”的Omega。
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被迫参加这种节目。
“朱利安先生?”
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时间快到了,我们需要出发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和翻涌的恶心,用尽全身力气,撑着床沿站了起来。
身体摇晃了一下,视线阵阵发黑。
他扶住墙壁,稳住身形,目光落在手臂的伤痕上。
必须……隐藏起来。
他环顾西周,找到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长袖衬衫,胡乱地套在身上,遮住了那些狰狞的痕迹。
门外,是未知的“恋综修罗场”,是需要他强行扮演“正常人”的舞台,是随时可能因为“接触”而崩溃的雷区。
“吱呀——”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门外的光线涌了进来,照亮了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门口站着一位拿着流程板、笑容标准的工作人员,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被职业化的热情取代。
“朱利安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车己经在等了,其他嘉宾也差不多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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