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流七月的江城，蝉鸣刺耳。
林晚站在机床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
她攥着下岗通知书的手指微微发颤，通知书上“优化人员结构”几个大字刺得她眼眶发热。
二十岁的林晚没想到，父亲临终前千叮万嘱要守住的“铁饭碗”，就这么碎在了时代的浪潮里。
三年前父亲肝癌晚期，为了凑手术费，她把家里唯一的老房子抵押给了黑市钱庄。
本以为能靠着厂里的工资慢慢偿还，谁能想到，厂子说倒就倒了。
“晚晚，要不就认了吧。”
闺蜜小芸拽着她的胳膊，“那笔钱我们慢慢还，大不了去餐厅当服务员，总能熬过去的。”
林晚甩开她的手，目光落在远处堆积如山的废铁上。
那些泛着冷光的金属废料，在烈日下仿佛一片沉默的海。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开——也许，这就是转机。
“小芸，你知道废铁回收多少钱一吨吗？”
林晚突然转身，眼里闪烁着让小芸陌生的光芒。
三天后，林晚揣着东拼西凑的五千块钱，租了城郊一间破旧的仓库。
她站在堆满废铁的院子里，闻着刺鼻的铁锈味，第一次觉得呼吸都是畅快的。
但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回收来的废铁根本卖不上价，钱庄的催款电话却一个接着一个。
深夜，林晚蜷缩在仓库角落，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黑市钱庄的打手发来的照片，照片里，小芸被按在墙上，嘴角带着淤青。
“林小姐，再不还钱，下一个就是你。”
短信简短而冰冷。
林晚握紧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做人要硬气，越是难的时候，越要挺首腰板。”
黑暗中，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旧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江城大大小小的钢铁厂和废品回收站的联系方式。
“既然低价收不来，那就首接去源头。”
林晚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坚定。
她翻开通讯录，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陈建国，父亲生前的老友，现在是江城最大的钢铁厂采购部主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晚起身披上外套，走进雨幕。
这场雨，洗去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她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唯有破釜沉舟，才能在这残酷的现实中闯出一条生路。
晨光熹微，林晚站在江城钢铁厂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略显陈旧的衬衫。
门卫打量了她一眼，正要开口驱赶，她连忙递上提前准备好的香烟：“师傅，我找陈建国主任，这是我爸让我带的烟。”
门卫狐疑地接过烟，看到包装上的“红塔山”，脸色缓和了些：“等着吧。”
半小时后，陈建国叼着烟从办公楼出来，看到林晚时愣了一下：“小林？
你爸不是......”“陈叔，我爸走了。”
林晚眼圈泛红，“厂子也倒闭了，我现在......”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份手写的计划书，“我想做废铁回收，想请您帮忙牵个线。”
陈建国皱着眉头翻开计划书，越看脸色越凝重：“晚晚，这行水很深，你一个女孩子......”“陈叔，我知道难，但我没得选。”
林晚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调查过，现在很多小厂子都缺原料，只要价格合适，不愁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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