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秋·惊蛰**雨珠顺着瓦当滴成珠帘，七岁的程朗隔着篱笆看见那抹鹅黄身影时，还以为遇见了《安徒生童话》里的拇指姑娘。
瘦小的女孩踮着脚去够老槐树最后一片银杏叶，凉鞋带子突然断裂的瞬间，他书包里的玻璃弹珠撒了满地。
"疼吗？
"程朗半跪在青石板上，握着对方冰凉的脚踝。
女孩裙摆沾着泥浆，却把银杏叶护在掌心，"你看叶脉像不像心电图？
妈妈说每片叶子都在替我的心跳呢。
"消毒水气味从隔壁小楼飘来，程朗注意到她毛衣下藏着透明输液管。
苏棠忽然抓住他手腕，指尖点在突起的青色血管上："你脉搏跳得好快，像小兔子在撞门。
""我叫程朗，晴朗的朗。
"男孩耳尖发烫，慌乱中摸出口袋里的竹蜻蜓。
旋转的翅翼掠过苏棠苍白的脸颊，她笑起来时睫毛沾着雨珠："我是苏棠，海棠的棠。
"蝉鸣渐弱时，程朗在阁楼看见救护车蓝光划破暮色。
父亲把听诊器放进皮箱，叹息像秋雨渗进地板缝："老苏家女儿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2005年夏·惊雷**知了在香樟树上扯着嗓子嘶鸣，程朗翻过篱笆时踢碎了花盆。
二楼飘窗突然推开，苏棠抱着药罐探出头，输液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小点声！
妈妈在给我熬安神汤。
"她手腕细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程朗却注意到窗台玻璃罐里游动的金鱼："你给它们喂什么？
""地高辛药片磨的粉。
"苏棠晃了晃贴着骷髅标志的药瓶，见男孩瞬间煞白的脸色，忽然笑出两个梨涡："骗你的，是鱼食加了樱花糖霜。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程朗抱着从图书馆偷渡来的童话书缩在飘窗下。
雷声炸响的瞬间，苏棠冰凉的指尖突然抓住他衣角，心电图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
"别怕。
"程朗抖着手按下呼叫铃，把《小王子》塞进她怀里，"你看...玫瑰说咳嗽时要记得转身，这样星星就不会看见她的花瓣在掉..."护士冲进来时，他摸到她枕下藏着半片银杏叶标本，叶脉间用钢笔写着"要去看真正的星空"。
**2007年冬·初雪**初雪落在琴键上时，程朗终于攒够钱买了二手小提琴。
他踩着积雪翻进苏家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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