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伶雀猛地睁开眼,后脑勺针扎似的疼,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是吧?
宿醉后遗症这么猛?
连灯都忘了开?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下硬邦邦、凉飕飕的,硌得她骨头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干草和牲口粪便混合的怪味儿?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这么拉胯了?
还是哪个不开眼的客户把她扔农家乐来了?
伶雀晃了晃依旧昏沉的脑袋,属于“销售冠军”的警觉性让她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她伶雀,纵横商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境地了?
她记得最后一杯是和甲方大佬在KTV包厢里喝的庆功酒,那瓶皇家礼炮下肚,后面的事儿就断片了……再醒来,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绑架?
不像。
哪个绑匪把人扔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
恶作剧?
更不可能,谁敢在她伶雀头上动土?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伶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摸索着探查西周。
触手所及,尽是粗糙冰冷的土墙,地面凹凸不平,确实铺着一层干草,有些扎人。
空间不大,像个小黑屋……或者,更像是农村常见的那种……柴房?
这个认知让伶雀心里“咯噔”一下。
她试探性地往前爬了几步,摸到了一扇木门。
门板很厚实,还有点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雨。
她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似乎从外面锁住了。
“靠!”
伶雀低骂一声,不死心地用肩膀去撞。
撞了两下,门没开,她自己倒是被反作用力震得够呛,后脑勺的疼痛又加剧了。
不行,得想办法出去!
这破地方待久了,不是被憋死就是被臭死!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全身力气,卯足了劲儿,再次狠狠撞向那扇木门!
“哐当!”
这次,门栓似乎松动了些,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有戏!
伶雀眼睛一亮,顾不上肩膀的酸痛,后退两步,再次猛冲过去!
“砰——嗷!”
木门应声而开!
然而,伴随着自由的喜悦,伶雀却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她收势不及,整个人像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预想中的开阔地面没有出现,反而一头撞进了一个……呃,极其硬邦邦的东西里!
那感觉,就像高速撞上了一堵墙,还是花岗岩的那种!
“唔!”
伶雀的鼻梁首当其冲,酸痛感瞬间席卷了整个面部神经,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她反弹的力道让她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往后摔倒。
就在她以为要和冰冷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一只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手掌粗糙,宽厚,指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滚烫得惊人。
伶雀下意识地抬头,借着门外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了“墙”的轮廓。
好高!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在他面前像个没发育完全的小鸡仔。
好壮!
哪怕裹在粗布衣裳里,也能感受到那贲张的肌肉轮廓,尤其是刚刚撞上去的那片胸膛,坚实得像铁板,充满了雄性的力量感。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那凌厉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无不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和强悍。
他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汗味,并不难闻,反而混合着一点点泥土和阳光暴晒后的气息,很原始,很有侵略性。
伶雀被他抓着胳膊,被迫维持着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半仰着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硬实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莫名的,被强大雄性气息包裹的战栗感。
作为阅人无数的销售精英,她对人的气息和气场极为敏感。
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沉默,危险,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门会突然被撞开,更没想到会撞上一个……女人?
他抓着伶雀胳膊的手微微用力,眉头在黑暗中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你找死?”
声音冷得掉冰渣,没有丝毫温度。
伶雀被这冰冷的质问拉回了神。
妈的!
这什么态度?!
老娘差点被撞成脑震荡,还被莫名其妙关起来,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一股火气首冲脑门,她下意识就想怼回去,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硬生生忍住了。
情况不明,敌我未分,冲动是魔鬼。
她定了定神,忽略掉鼻梁的酸痛和胳膊被钳住的力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示弱和疑惑:“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被人关在里面了,好不容易才把门撞开……这是哪儿啊?
你是谁?”
一边说着,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想挣脱开他的钳制,同时快速扫视周围。
破旧的土坯房,远处似乎有几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湿气。
不远处好像还有猪圈和鸡窝的影子……这环境……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男人似乎对她的解释毫无兴趣,钳制着她胳膊的力道丝毫未减,反而带着她往旁边踉跄了一步,让开了柴房门口的位置。
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伶雀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这眼神……太他妈吓人了!
绝对不是普通村民该有的眼神!
他没再说话,只是松开了手,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嫌弃的意味,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伶雀揉着被捏得生疼的胳膊,心里把这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没风度!
粗鲁!
活该单身一辈子!
但她现在没工夫计较这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搞清楚状况,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那个如同铁塔般杵在原地的男人,准备继续套话。
然而,男人却像是根本懒得理她,转身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地朝着不远处的另一间土坯房走去。
晨曦的微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脊背和劲瘦的腰身,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军人般硬朗利落的劲儿。
就这么……走了?!
伶雀愣在原地,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有点懵逼。
这人……脾气真不是一般的臭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也是一身粗布衣裳,洗得发白,手腕细瘦,皮肤也带着点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
这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所以……老娘这是……穿越了?!
还他妈穿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这个惊悚的猜测,比撞上那堵“人墙”还要让伶雀头晕目眩。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真他妈疼!
不是做梦!
伶雀站在原地,感受着清晨微凉的风吹过,夹杂着泥土和……某种若有若无的,属于刚才那个男人的,硬朗的汗味……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七零年代?
硬邦邦的糙汉?
还有这破败的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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